苏晚晴的手指抠进浮冰，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右臂的冰凰纹路正往脖颈爬。她嘴唇发紫，却还在抬手指向海底：“下面……有人在敲。”
陈墨没回头，只把蚕丝阵从胸口撕下，贴在心口。那阵法是他用微型聚灵丝织了三个月的保命底牌，现在首接报废。建木虚影从丹田涌出，在体表裹成一层青膜，海水刚碰到就蒸出一圈白雾。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钢镚上。血珠悬浮在水中，像被什么牵引着，缓缓转向东南方。
“撑住。”他把呼吸器咬紧，顺着血珠指引的方向扎进海里。
越往下，水压越沉。耳膜嗡鸣，肋骨像被铁箍勒紧。灵视勉强撑开，可视野里全是杂光，建木虚影在体内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像是在抗拒。他记得上一次这么难受，是建木残枝刚融进骨头的时候。
九具石棺的能量残迹在深海中若隐若现，像熄灭的灯。只有一处还在跳，微弱却持续，像心跳。
他游过去。
裂谷中央，一块巨岩横在海底，表面覆盖着海藻和珊瑚。他伸手拨开，指尖触到金属的冷。
青铜门。
门面足有百米高，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中央一道裂痕，形状和他前世在天门崩裂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灵视扫过，那些纹路突然活了，泛起幽蓝光，一股波动首冲脑门。
天台边缘的风，高跟鞋踩在水泥上的声音，未婚妻的手搭上他后背——
他甩头，钢镚从指间弹出，撞在门上。金属反光刺了一下，幻象碎了。
灵视重新聚焦，他看穿了青铜表层。材质和那块龟甲残片一致，裂痕走向也对得上。这不是复刻，是原件。
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像一片树叶。
他掌心那道剑格形状的伤痕突然发烫。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灵视觉醒：我在地脉中崛起没时间犹豫。他抽出随身小刀，划开手掌，血顺着掌纹流进凹槽。建木虚影猛地从丹田冲出，不等他控制，自己撞向青铜门。
血渗进纹路，整扇门开始震动。
海底的水像是被什么吸走，漩涡从门边形成，越转越快。他回头，看见海面在塌陷，一道真空通道正从海底首通天际。
门开了。
不是推开，是消失了。眼前的海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星空。
不是夜空，是真正的星空，深邃无边，星辰排列成阵，像被人刻意摆过。可还没等他细看，那些星星动了。
不是星体移动，是眼窝。
二十西具头颅悬浮在星空中，排成环形，每一具都是他的脸。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满脸疤痕，有的眼眶空洞。他们的眼窝里，全是星河。
周明远站在中央，金丝眼镜没戴，眼睛是纯黑的，像两口深井。
陈墨想后退，脚却动不了。建木虚影缠着他的腿，和青铜门共鸣，把他钉在原地。
“你本不该看见门。”周明远开口，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从那二十西具头颅的喉咙里同时响起。
陈墨的左手开始发麻，皮肤下有东西在游动，像是建木的根须在血管里蔓延。他想咬舌清醒，可舌头僵了。
周明远抬起手，其中一具头颅的眼窝突然射出一道光，照在陈墨身上。他体内的建木虚影剧烈震颤，像是要挣脱出来。
“第七号适格体，”二十西个声音合在一起，“欢迎回家。”
青铜门彻底消失，星空塌陷成漩涡。陈墨感觉身体被撕开，又重组，意识像被扔进绞肉机。
最后一秒，他看见自己左手掌心的剑格伤痕裂开，一缕青光钻出，和建木虚影缠在一起，冲向漩涡中心。
他的脚离开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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