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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废墟中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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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林简觉得自己差不多己经是条废狗了。

又冷又饿,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脑袋里像是住进了一个施工队,叮叮咛咛敲个没完——那是过度使用那破能力的后遗症,外加可能还有点轻微脑震荡(被自己摔的)。

她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求生本能,机械地往前挪动。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坑躺下首接开摆的时候,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轮廓。

像是一个小镇的废墟,比铁锈镇还要破败,大部分建筑都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歪歪扭扭的骨架,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有废墟,就意味着可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可能……有那么一丁点没被搜刮干净的资源?

希望像微弱的小火苗,噗地一下在她心里亮了起来,给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她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废墟。

越靠近,空气里那股废墟特有的、混合着尘埃、霉菌和若有若无腐烂气味的味道就越浓。

她拔出身后的锈钢筋,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倒塌的房屋、锈蚀的车辆残骸、散落一地的碎砖破瓦……寂静无声,死气沉沉。

看来是个被遗弃很久的地方。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猫着腰,钻进了一条勉强能通行的街道。

就在她仔细检查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琢磨着能不能当临时据点时,一阵极其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像是……哭声?

林简动作一顿,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没错!是小孩子的哭声!非常微弱,带着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在这鬼地方听到小孩哭声,比听到变异鼠嚎叫还让人头皮发麻!

闹鬼了?还是什么新型变异体搞出来的诱捕陷阱?

废土生存法则哐哐敲响警钟:别多管闲事!快跑!

林简下意识就想转身溜走。

但那哭声太可怜了,细弱游丝,像小猫爪子似的,一下下挠着她的耳朵,也挠着她心里那点还没完全泯灭的玩意儿。

她想起铁锈镇那个叫艾米莉的小豆芽菜。

“操了……”她低骂一声,脚步像是被钉住了。

理智和本能疯狂打架。

理智:“林简你他妈圣母病又犯了?自己都快嗝屁了还管别人?快跑啊!” 本能:“万一……万一真是个孩子呢?听声音快不行了……”

那哭声越来越微弱,几乎要听不见了。

林简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一咬牙。

“妈的!就看一眼!就一眼!如果是陷阱,老子掉头就跑!绝对不回头!”

她握紧钢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声音来自街道尽头一个几乎被瓦砾埋了一半的地下室入口。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等着吞噬什么的嘴。

哭声就是从那下面传出来的。

林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蹲在洞口旁边,仔细听了听,除了那微弱的哭泣,似乎没有别的声音。

她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进去。

石子滚落的声音在下面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哭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变成了更加恐惧的、压抑的哽咽。

好像……真的只是个吓坏了的小孩?

林简一咬牙,从背包里掏出半截之前捡到的、快要烧完的蜡烛头,用捡来的打火石费力地点燃。

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能照亮洞口下面几级锈蚀的金属楼梯。

她举着蜡烛,另一只手紧握钢筋,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地往下走。

地下室空气混浊,充满了灰尘和霉味。空间不大,堆着一些破烂的家具和箱子。

在角落一堆发黑的破布里,她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看起来只有西五岁的小女孩,瘦得皮包骨头,小脸脏得看不出原色,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蜷缩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正害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林简,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和恐惧而不停地发抖。

看到不是怪物,真的是个活生生的、快要饿死渴死的小孩,林简心里那点警惕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淹没了。

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是沉甸甸的无奈和烦躁。

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逃命都能捡到孩子?还是这种快要嘎了的!

“喂,”林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坏人,“你……就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被她一吓,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抽噎:“妈……妈妈……不见了……好久了……哇……艾米……艾米怕……”

得。

又是一个被这狗日世界抛弃的小可怜。

林简看着那孩子干裂起皮的嘴唇和因为饥饿而凹陷的小脸,感觉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

她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垮下肩膀。

“行了行了,别嚎了,”她粗声粗气地说,但还是放缓了点语气,“我……我不是坏人。你先别哭了,吵来怪物咱俩都得玩完。”

她举着蜡烛,环顾了一下这个糟糕的临时避难所。

看来,她的逃亡之路,得暂时多个拖油瓶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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