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元年，冬，青石渡。
寒江如练，冻得结了层薄冰的江面下，隐约能看见暗流涌动，像蛰伏的巨兽。渡口旁的几间茅草屋早己空无一人，只余下被北皇军马蹄踏碎的门板，歪歪斜斜地躺在雪地里，沾着的血渍冻成了暗褐色，在皑皑白雪中格外刺目。
此刻，青石渡的码头边，却围着数十条黑色身影，他们个个腰佩弯刀，袖口绣着银色水纹——正是水道一派的人。而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辆略显陈旧的乌木马车，马车周围，十几名穿着禁军服饰的骑士早己倒在血泊中，最后一名骑士握着断裂的长枪，后背插着三柄弯刀，却仍死死挡在马车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赵虎，别硬撑了。”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黑衣人中走出，他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下摆随风扬起，露出腰间悬挂的分水刺，正是水道一派的核心高手，水王。他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骑士，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家将军吴杰都死在太原了，你还护着这老太婆干什么？识相点，把‘天下英雄令’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赵虎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却坚定：“水王……你勾结北皇……背叛中原……不得好死！”
“背叛？”水王嗤笑一声，抬脚踩在赵虎的胸口，“如今这天下，北皇军势不可挡，大西早晚要亡！我水道一派不过是提前选条明路，总比跟着你们这些蠢货一起陪葬强。”
“咔嚓”一声脆响，赵虎的肋骨被踩断，他闷哼一声，却仍伸出手，想要抓住水王的脚踝，眼中满是恨意。水王嫌恶地踢开他的手，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处理了他，把马车里的老太婆拖出来。”
两名黑衣人应声上前，正要去掀马车帘子，却听见车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吴老夫人扶着车辕，颤巍巍地走了下来。她满头白发被寒风刮得凌乱，身上的貂裘沾了不少雪沫，却依旧挺首了脊梁，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凛然的正气。
“老夫人！”倒在地上的赵虎见她出来，急得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再次咳出一大口血。
吴老夫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看着水王：“水王，老身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天下英雄令’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入你这种人的手里。”
“哦？”水王挑眉，绕着吴老夫人走了一圈，“老太婆，你倒有几分骨气。不过，骨气在生死面前，可一文不值。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天下英雄令’在哪？”
吴老夫人闭上眼，不再说话。
水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抬手抓住吴老夫人的手腕，内力顺着指尖涌入，想要逼问出秘宝的下落。可他刚一用力，就感觉到吴老夫人的手腕上传来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内力，竟将他的内力挡了回去。
“没想到你这老太婆还会武功？”水王有些惊讶，随即冷笑，“不过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加大内力，想要强行突破吴老夫人的防御。吴老夫人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咬着牙，不肯屈服。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嗓音划破寒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位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水王动作一顿，猛地转头望去。
(http://www.220book.com/book/7VB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