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初冬难得有和煦的阳光,林溪正对着电脑修改商业综合体的中庭设计图,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大学同学周萌发来的:“溪溪,周末有空吗?咱们几个老同学聚聚,好久没见了,就差你了!”
附带的定位是一家格调雅致的私房菜馆,群聊里己经有五六个同学响应。林溪看着熟悉的名字,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 这些都是上学时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只是离婚后她刻意疏远了社交圈,渐渐断了联系。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客厅处理工作的陆沉渊,笑着回复:“好啊,几点?”
“周六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周萌秒回,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
林溪没多想,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她不知道的是,这场聚会的发起人看似是周萌,背后推手却是顾言深。自从上次送花碰壁后,顾言深苦思冥想多日,终于想到借助共同朋友制造见面机会。他找到上学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周萌,软磨硬泡加许诺好处,才说动她以同学名义组织聚会,还特意叮嘱她 “别告诉林溪我也会来”,只谎称 “都是以前玩得好的朋友”。
顾言深为此精心准备了三天。他翻出压箱底的定制西装,特意去理发店修剪了发型,甚至提前去那家私房菜馆试吃了所有菜品,记住林溪可能喜欢的几道菜的位置和口味,连座位都提前和老板打好招呼,安排在能和林溪相邻的位置。他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 一条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颜色是林溪最爱的米白色,是他特意找老匠人定制的,上面还绣着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周六下午五点半,顾言深提前半小时抵达私房菜馆。他坐在预定好的座位上,手指不停着口袋里的围巾礼盒,心跳得比往常快了不少。周萌推门进来时,他立刻站起来问:“溪溪还没到吗?”
“快了快了,我刚给她发消息,说己经在路上了。” 周萌笑着坐下,“我说顾言深,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不就是见个同学嘛。”
顾言深苦笑了一下:“你不懂,我现在在她眼里,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林溪和陆沉渊一起走了进来。林溪穿着一条浅灰色的针织连衣裙,外面套着米白色的大衣,陆沉渊则穿着深色西装,两人并肩而立,郎才女貌,格外登对。
顾言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 他没想到陆沉渊会来。周萌也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溪溪,你来啦!这位是……”
“这是我男朋友,陆沉渊。” 林溪挽着陆沉渊的胳膊,语气自然,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我怕聚会太晚,让他陪我一起来的。”
陆沉渊笑着点头:“各位好,我是陆沉渊,麻烦大家多照顾林溪。” 他的目光扫过顾言深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告。
顾言深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他原本设想的 “独处机会” 彻底泡汤,取而代之的是陆沉渊无处不在的存在感。他强压下心里的失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溪溪,好久不见。”
林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回应,拉着陆沉渊在离顾言深最远的空位上坐下。
聚会开始后,顾言深几次想找机会和林溪说话,都被陆沉渊不动声色地打断。当顾言深拿起茶杯想向林溪示意时,陆沉渊恰好给林溪夹了一块她喜欢的糖醋排骨,轻声问:“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再给你夹一块?”
当顾言深提到大学时的趣事想勾起林溪的回忆时,陆沉渊笑着接过话头:“溪溪也经常跟我说起大学的事,说那时候你们经常一起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对吧?”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对林溪的过去了如指掌,瞬间让顾言深的话失去了意义。
顾言深看着两人之间的默契互动,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得发疼。他看到陆沉渊记得林溪不吃香菜,会主动帮她挑掉碗里的香菜;记得她喜欢喝温热的果汁,会提前把果汁放在温水里温着;甚至在她说话时,会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这些细节,都是他以前从未在意过的,现在却成了陆沉渊打动林溪的武器。
中途林溪去洗手间,顾言深立刻跟了出去。他在走廊里拦住她,从口袋里拿出围巾礼盒:“溪溪,这条围巾是我特意给你定制的,冬天快到了,你围着暖和……”
“不需要。” 林溪首接打断他,语气冰冷,“顾言深,我再说一次,别再给我送东西,也别再找机会接近我。今天是同学聚会,我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难道这也不行吗?” 顾言深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只是想弥补……”
“你的弥补,对我来说是负担。” 林溪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陆沉渊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林溪的腰,对顾言深说:“顾先生,麻烦你让一下,别挡着溪溪的路。”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顾言深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握紧了手里的礼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最终还是侧身让开,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
回到包厢后,陆沉渊特意给林溪剥了一只虾,放在她碗里:“刚才在走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溪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就是遇到了一只挡路的苍蝇。”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坐在不远处的顾言深听到。
顾言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萌看出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来,我们喝酒!难得聚一次,不醉不归!”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沉渊全程寸步不离地守在林溪身边。有人给林溪敬酒,他会主动替她挡下:“溪溪胃不好,我替她喝。” 有人和林溪聊工作上的事,他会认真倾听,偶尔还能给出专业的建议,让大家都忍不住称赞他 “体贴又能干”。
顾言深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他准备的围巾没送出去,想说的话没机会说,甚至连和林溪单独待一分钟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林溪和陆沉渊相视一笑的默契,看着他们手牵手的亲密,终于明白,自己和林溪之间,己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而这道鸿沟,是他自己亲手挖出来的。
聚会结束后,陆沉渊牵着林溪的手走出私房菜馆。顾言深看着他们坐进车里,车子发动后,林溪还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微笑,然后车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周萌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顾言深,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溪溪现在很幸福,你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她更反感你。”
顾言深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围巾礼盒。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己经冻得冰凉。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觉得无比孤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把围巾礼盒扔在沙发上,又拿出那瓶威士忌喝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喝醉,只是清醒地感受着心里的痛苦和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追妻之路,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林溪己经彻底放下了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他却还停留在原地,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他还是不甘心。他看着沙发上的围巾礼盒,又想起林溪在聚会上幸福的笑容,心里的执拗又冒了出来。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至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陆沉渊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林溪会看到他的改变,会重新接受他。
第二天早上,顾言深醒来后,洗了把脸,又开始琢磨新的计划。他知道首接示好行不通,那就换一种方式 —— 默默守护,在林溪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
他打开电脑,开始收集那个商业综合体项目的详细资料,包括甲方的背景、项目的难点、甚至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他要帮林溪拿下这个项目,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也让她知道,他不是只会说空话,而是真的能为她做些实事。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媚起来,照在顾言深的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疲惫和执拗。他的追妻之路依旧充满坎坷,但他己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会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刻。
而此时的林溪,正在和陆沉渊一起吃早餐。陆沉渊看着她,笑着说:“昨天的聚会还开心吗?有没有遇到什么不舒服的事?”
林溪摇摇头:“挺好的,就是没想到顾言深也会去。不过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担心。”
陆沉渊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而坚定:“放心吧,以后无论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林溪靠在他的怀里,心里满是幸福。她不知道顾言深又在酝酿新的 “守护计划”,也不知道这场关于 “爱与守护” 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只知道,有陆沉渊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怕,她要做的,就是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珍惜眼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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