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凌尘、大牛和幽灵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上摆满了各种资料和电子设备。这是他们成立以来第一次有了如此充足的资源进行深入调查。
"现在我们有了苏清瑶的支持，是时候对天穹集团进行全面剖析了。"凌尘指着屏幕上的一份财务报表，"表面上看，天穹是一家专注技术创新的公司，但实际情况可能完全不同。"
大牛调出了天穹集团过去五年的公开财务数据。"这些数字很有意思。虽然他们宣称投入大量资金用于研发，但具体的研发项目却异常保密。"
"更奇怪的是这些资金来源。"凌尘用激光笔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数据块，"除了正常的风投和银行贷款外，还有一大笔来源不明的资金。这笔钱通过多个空壳公司层层转移，最终流入天穹的账户。"
幽灵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让我试试能不能追踪这些资金的真正来源。"
几分钟后，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色变得凝重。
"追踪结果很令人不安。这些资金最终指向了几个大型跨国企业的秘密预算科目。看起来天穹集团不只是一家独立的科技公司，而是某种企业联盟的技术工具。"
凌尘感到背脊发凉。如果天穹集团背后站着的是大型跨国企业联盟，那他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系统性的商业垄断。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能够如此轻易地获取各种资源，也解释了为什么导师的死被掩盖得如此彻底。"大牛沉重地说道。
"但这还不够。"凌尘站起身来，"我们需要找到高天阳个人的黑料，理解他是如何从一个理想主义的技术专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幽灵再次开始工作。"我记得高天阳的一些旧邮箱还没有完全清理。虽然大部分邮件被删除了，但可能还能恢复一些片段。"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幽灵成功恢复了一些关键的邮件片段。其中一封发送于2020年3月的邮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邮件的发送者是高天阳，收件人是他的一个心理咨询师。虽然邮件内容不完整，但仍然揭示了一些重要信息：
"...实验事故让我彻夜难眠。志愿者的脑损伤是永久性的，他再也不能正常思考和生活了。我们以为自己在解放心灵，但也许我们只是在开启潘多拉的盒子...
...导师仍然坚持'完全自由'的理念，但我开始质疑这种理念的可行性。如果每个人都拥有不受限制的思维能力，社会会变成什么样？也许适度的控制是必要的，至少能避免更大的灾难...
...我不能再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承认失败并承担责任，要么找到一种更安全的方式继续前进..."
读完这封邮件，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转折点。"凌尘轻声说道，"高天阳师兄并不是天生的恶人，他是被恐惧改变的。"
"恐惧什么？"大牛问道。
"恐惧失控，恐惧责任，恐惧未知的后果。"凌尘叹了口气，"2020年的那次实验事故让他看到了技术的黑暗面，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极端——通过控制来确保安全。"
幽灵继续搜索，又找到了几封后续的邮件片段。这些邮件显示了高天阳思想转变的完整轨迹：
"...天穹集团的投资条件很，他们承诺提供完善的安全保障和风险控制机制。也许与他们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导师不理解我的担忧。他仍然相信人们能够明智地使用这种技术，但实验事故己经证明了这种信念的天真。我们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完全的放任...
...与企业联盟的合作让我看到了技术应用的另一种可能性。通过市场化的规范和引导，我们可以最大化技术的积极作用，同时最小化负面风险。这难道不是一种责任吗？..."
"你看，"凌尘指着最后一封邮件，"高天阳并不认为自己在做恶。在他的逻辑里，他是在承担责任，防止技术被滥用。"
"但这种逻辑的问题在于，"大牛皱着眉头，"谁来决定什么是'适度的控制'？谁有权决定别人应该如何思考？"
正在这时，幽灵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我找到了一个加密视频文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视频画面。由于加密级别很高，视频只能断断续续地播放，但其中的一些片段仍然清晰可见。
视频中的高天阳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几岁，坐在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面对着几个穿着商务套装的人物。
"...屠龙计划的核心理念是社会可控性。"高天阳在视频中说道，"我们不是要控制人们的思想，而是要引导他们做出更符合市场需求的选择。"
"但这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一个带着浓重企业腔调的声音从屏幕外传来，"包括一些...老朋友们。他们都会理解这是商业发展的必然。"
视频突然中断了，但这几句话己经足够让人震惊。
"老朋友们..."凌尘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说的是导师吗？还有其他人？"
"看起来高天阳的'必要牺牲'清单不止导师一个人。"幽灵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可能低估了他的危险程度。"
大牛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焦虑地踱步。"这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清除名单上。不只是我们，所有反对屠龙计划的人都是他的目标。"
凌尘感到前所未有的责任感。这不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而是一场关于人类思维自由的战争。高天阳可能真的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但这种信念己经让他变成了他曾经反对的那种人。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凌尘做出决定，"如果能够收集到更多高天阳堕落轨迹的证据，也许能够唤醒他内心残存的良知，或者至少能够向公众揭露真相。"
"但这样做很危险。"大牛担忧地说道，"越深入调查，我们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风险是必须承担的。"凌尘坚定地说道，"如果我们不行动，更多的'老朋友'会成为牺牲品，更多的人会失去思维自由。"
夜己经很深了，但三人都没有睡意。他们知道，明天又将是更加危险的一天。高天阳的真面目正在逐渐清晰，但同时，他们也更清楚地认识到了对手的可怕之处。
这是一个曾经的理想主义者，现在却成了商业垄断的执行者。最可怕的敌人往往不是天生的恶人，而是那些相信自己在拯救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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