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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薪火不灭,星痕将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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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御殿深处,灵气氤氲的疗伤静室内。

高有钱缓缓睁开双眼,意识自无边黑暗中逐渐回归。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经脉如同被撕裂,神魂仿佛被重锤砸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入骨髓的虚弱与刺痛。

“高师!您醒了!”守在床边的苏芷医师立刻察觉,惊喜地轻声呼唤,连忙将一碗温热的、散发着浓郁生机的药液小心喂入他口中。

药力化开,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稍稍缓解了那令人窒息的痛楚。高有钱艰难地转动视线,看到了围拢过来的父亲高有力、秦司守、公输长老、墨渊等人关切而疲惫的面容。

“外面……情况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高有力虎目含泪,用力握了握儿子的手,声音沉痛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顶住了……小子,你做到了!那灭世一击,被我们联手挡下了!寂灭之眼暂时退却,兽潮也暂时退去了……黎明界,守住了!”

秦司守补充道,语气凝重:“但损失惨重……防线多处破损,将士伤亡逾三成,灵能储备消耗殆尽……且那邪云并未散去,仍在远方积聚,下一次攻击,随时可能到来。”

公输长老脸上带着震撼与后怕:“高师,您最后引动的那股力量……融合了万民愿力与雷霆之威,竟能正面抗衡寂灭本源!此乃奇迹!若非如此,黎明界己然倾覆!”

高有钱默默听着,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与紧迫。他强撑着想要坐起,却被苏芷轻轻按住。

“高师,您神魂与经脉受损极重,万不可再妄动灵力!”苏芷语气严肃,“需静心调养至少旬日,方能恢复些许元气。”

高有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旬日时间了……寂灭之眼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他感受着眉心处那黯淡却依旧顽强流转的塔印,以及体内那空空荡荡的经脉,“我必须尽快恢复……”

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尚未到来。寂灭之眼的本体仍在星痕裂隙之中,眼前的攻击,不过是其力量的延伸与试探。若不彻底摧毁其核心,黎明界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在苏芷的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暂时卧床休养。但他的意识却并未停歇,而是沉入识海,一边缓缓吸收药力修复己身,一边反复回味着之前与寂灭之眼对抗、融合愿力与雷霆的每一个细节。

通天塔印在他静心感悟下,再次流淌出丝丝缕缕清凉的道韵,辅助他修复伤势的同时,亦将更多关于能量运转、阵法枢机、乃至那“催化生机”雷诀的精微之处,缓缓注入他的感知。

【九霄雷狱阵】的完整阵图、混沌雷晶的深层妙用、众生愿力的引导法门……诸多玄奥在他心间流转、融合。

数日后,当他勉强能够下床行走时,一个大胆的构想,己在他脑海中初步成形。

他立刻召集了公输长老与墨渊。

“公输长老,墨司主,我需你们立刻着手,对【九霄雷狱阵】进行改造。”高有钱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初,“不再仅仅依赖混沌雷晶与地脉灵能,而是将其与‘众生愿力网络’彻底连接,以黎明界万民信念为薪柴,以雷狱阵为熔炉,构筑一道……‘心念雷网’!此网不追求极致攻击,重在感知、预警、区域净化与持续防御,以求最大程度延长阵法存续时间,减少灵能消耗。”

公输长老与墨渊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以人心念力加持守护大阵,这可是古籍中都未曾记载的创举!

“妙啊!若此网能成,阵法可持续性将大大增强!”公输长老激动道,“我等立刻推演!”

整个巡天司与阵法师团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开始根据高有钱的构想进行疯狂的推演与实验。

与此同时,高有钱也没有忘记那株来自泣血谷的九叶小草。他将其交由苏芷医师与丹堂最顶尖的药师共同研究,希望能尽快破解其蕴含的创生奥秘,找到强化净化、甚至反制寂灭之力的方法。

而在此期间,来自各方的情报也陆续汇总而来。

雷鸣大陆,狼牙部落。在秦虎都统带来的援军与新式丹药符箓的帮助下,朗烈头领终于稳住了战线,甚至发动了几次成功的反击,将黑石部落的势力暂时逼退回黑曜石之渊。但黑石部落依旧凭借地利与邪能负隅顽抗,难以彻底剿灭。朗烈传讯,一旦黎明界局势稳定,他将亲自带领部落最精锐的萨满与勇士前来助阵。

凤天大陆内陆,各支商队传回的消息则好坏参半。部分势力对黎明界的遭遇表示同情,并愿意提供一些物资援助;但也有不少势力冷眼旁观,甚至暗中与一些行踪诡秘、疑似与黑石部落有接触的“黑市”商人进行交易,获取被邪能污染的矿产与资源。内陆的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

最重要的情报,则来自对海底祭坛与星痕裂隙的持续监测。

在寂灭之眼上次攻击受挫退却后,其活动模式发生了显著变化。大规模的能量爆发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阴险的渗透与侵蚀!

监测发现,邪能潮汐不再一味强攻,而是开始有意识地绕过雷狱阵防御最强的区域,如同狡猾的毒蛇,寻找着防线薄弱处与灵能节点,进行缓慢而持续的腐蚀!更令人不安的是,部分被捕获的低阶海兽体内,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极其细微却活性极强的“邪能孢子”,它们难以被常规净化手段检测,一旦侵入生灵体内,便会潜伏下来,缓慢侵蚀神智,最终将其转化为隐藏的邪能载体!

寂灭之眼,果然改变了策略!从正面强攻,转向了渗透、分化与从内部瓦解!

这无疑是一个更加危险的信号!

高有钱听完所有汇报,面色无比凝重。他走到那幅巨大的东海海图前,目光落在祖灵预言的“星痕裂隙”下一次开启的大致区域——东海极渊与风暴角之间的某片海域。

百日之期,己近在眼前!而敌人,己然变招!

“不能再等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星痕裂隙开启之时,进入其中,首捣黄龙!否则,待其彻底完成渗透,内外夹攻之下,黎明界必亡!”

他看向众人:“即刻起,全力备战!所有资源向‘心念雷网’与高阶破邪法器倾斜!遴选最精锐的修士,组建‘星痕远征军’!待我伤势稍复,便亲率队伍,出征星痕!”

“是!”众人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决死的战意!

命令下达,整个黎明界如同最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高有钱则再次回到静室,不过此次,他并非单纯疗伤。他取出那枚得自祖灵高地的【虚空骨符】,又拿出那株光辉流转的九叶小草,置于身前。

他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通天塔印最深处,尝试沟通那冥冥中的一丝圣人道韵,同时将神识与虚空骨符、九叶小草相连。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赌通天塔印的玄妙,赌这来自泣血谷的奇物与寂灭核心的关联,赌自己能在那星痕裂隙开启之前,提前锁定其最精确的坐标,甚至……窥探到一丝裂隙内部的景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袍,脸色愈发苍白,但他的神情却无比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

嗡——!

他眉心的塔印猛地一亮!身前的虚空骨符与九叶小草同时微微震颤!

一段极其模糊、扭曲、却无比关键的影像碎片,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紊乱的虚空裂隙!三颗散发着寂灭波动的暗黑星辰虚影,正运行至某个特定的轨迹夹角!裂隙深处,一点暗红的、跳动的光芒,如同邪恶的心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而就在那暗红光芒之侧,似乎……还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彻底淹没的……青色光点?那光点的气息……竟与师尊的青莲道痕有几分相似?!

影像戛然而止。

高有钱猛地睁开双眼,一口鲜血喷出,却顾不得擦拭,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找到了!星痕裂隙的精确轨迹!还有……那寂灭核心的准确位置!”

他挣扎着起身,推开静室之门。

门外,夕阳如血,将天枢城染上一片悲壮的金红。城内,“心念雷网”的光芒正在缓缓亮起,与万千百姓的信念相连。远方海平线上,墨黑色的邪云依旧在翻涌,仿佛蛰伏的巨兽。

最终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

高有钱望向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海域,落在了那即将开启的毁灭之门上。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传遍了整个统御殿:

“传令全军。”

“星火远征,启程!”

(第二卷:《通天篇 - 星痕血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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