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边界的轰鸣尚未消散,五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己划破天际,与时空神祇的黑白流光一同落在陈小六身旁。
后土周身的土黄色光晕率先扩散,将消融的岩层重新凝固,干涸的土地下涌出清泉,硬生生在混沌雾气蔓延的轨迹上筑起一道“生机之墙”;
金乌与望舒一左一右,炽热的阳炎与清冷的阴辉交织成网,将混沌之力的侵蚀范围牢牢困住,不让其再向洪荒腹地扩散半分。
飞廉扇动双翼,无形的风墙环绕西周,将混沌雾气卷起的碎石与灰雾尽数阻挡;
玄冥抬手凝聚出冰棱,冻结了混沌雾气中蕴含的消融之力,让那股无序的能量暂时停滞。
时空神祇则站在最后方,左眼的时光纹路飞速流转,回溯混沌身影此前的攻击轨迹,右眼的空间裂隙不断开合,在周围布下层层空间屏障。
一旦混沌身影试图突围,便能瞬间将其困在固定的空间之中。
“前辈,此獠所携之力,能侵蚀洪荒规则,不可放任。”
金乌的声音带着炽烈的威严,目光死死锁定混沌身影,阳炎在他周身燃烧得愈发旺盛,“若需一战,吾愿为先锋!”
后土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被混沌之力侵蚀的土地上,眼中满是疼惜:“他本是混沌余息所化,或许并非有意破坏。只是不知洪荒规则,才误将无序当作本源。”
她向前迈出一步,土黄色光晕朝着混沌身影缓缓靠近,没有丝毫攻击性,反而带着大地特有的包容。
“你若愿停下侵蚀,洪荒大地可容你栖息。
无需再执着于‘回归混沌’,此处亦可成为你的‘本源’。”
混沌身影看着周身环绕的众神,暗红色眼缝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能感知到金乌阳炎的灼热、玄冥冰棱的寒凉,却也能感受到后土光晕的温和、时空屏障的稳固。
这些力量与他熟悉的混沌截然不同,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让他心中那股“无序”的本能,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容我……栖息?”
他沙哑地开口,利爪微微下垂,周身的混沌雾气不再沸腾,“混沌之外……也有‘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时空神祇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时空交织的奇异质感:“吾在时光脉络中见过混沌初开的景象,那时天地本就无序。
但洪荒的诞生,是规则对混沌的超越。并非混沌不好,而是‘有序’能让万物生长,让生灵繁衍,这是另一种‘本源’。”
他抬手一挥,空间裂隙中映出中央沃土的景象:草木繁茂,生灵嬉戏,河流奔涌,山峦稳固。
“你看,这便是规则带来的‘生机’,与混沌的‘不朽’,本无对错,只是不同的存在方式。”
混沌身影凝视着空间裂隙中的画面,暗红色眼缝微微颤动。
他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景象,混沌之中只有无尽的能量翻滚,没有草木,没有生灵,更没有这种“蓬勃生长”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利爪,又看了看后土脚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土地,心中那股“让洪荒回归混沌”的执念,开始逐渐瓦解。
“但……混沌之力,会侵蚀规则。”
他忽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我若留下,会不会……破坏这一切?”
陈小六见状,心中微动,上前一步说道:“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如何使用。你若愿守洪荒规则,你的混沌之力,未必不能成为洪荒的‘屏障’。”
他指向洪荒边界外的虚无,“那里是规则之外的混沌,若有朝一日,外部混沌入侵,你的力量,便是守护洪荒的第一道防线。”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混沌身影。他抬头望向洪荒边界外的虚无,那里的气息与他同源,却带着更加狂暴的无序之力。
他忽然明白,自己并非只能“破坏”,还能“守护”。
用混沌之力对抗混沌,用自己的本源,守护这片让他心生向往的“有序”天地。
“守护……洪荒?”
他重复着这西个字,周身的混沌雾气缓缓收敛,最终化作一层淡淡的灰黑色光晕,萦绕在他周身,不再具有侵蚀性,反而带着一种厚重的“壁垒”感。
他对着众神微微低头,暗红色眼缝中第一次露出“温和”的光芒:“若能容我栖息,吾愿以混沌之力,守洪荒边界,阻外部混沌入侵。”
见他愿意妥协,众神皆松了口气。后土上前一步,土黄色光晕与他周身的灰黑色光晕轻轻触碰,两股力量非但没有冲突,反而相互交融。
在洪荒边界形成一道“生机与混沌共存”的屏障:“从今日起,你便是洪荒的‘混沌守护者’,居于边界,守护这片天地。”
金乌也收起阳炎,点头道:“日后若有需要,吾等必会助你。洪荒的规则,本就该包容不同的力量。”
混沌守护者轻轻颔首,转身走向洪荒边界的灰色岩层,在那里盘膝而坐。
他周身的灰黑色光晕扩散开来,与边界的虚无相连,形成一道坚实的壁垒。
从此,洪荒边界多了一位特殊的守护者,用混沌的本源,守护着规则的有序。
众神见危机解除,便陆续告辞:后土需返回中央沃土继续滋养大地,金乌与望舒要维系昼夜交替,飞廉和玄冥需调控风水,时空神祇则要继续梳理天地间的时空脉络。
陈小六看着混沌守护者的背影,又望向洪荒腹地。
那里生机盎然,规则井然,五方神祇各司其职,时空神祇维系秩序,混沌守护者镇守边界。
他忽然明白,洪荒的“圆满”,并非只有一种形态。
规则与混沌的共存,有序与无序的平衡,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完整”。
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时空神祇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小六,眼中带着一丝凝重:“前辈,吾在时光的尽头,感知到一丝‘异常’的波动。
那波动不属于洪荒,也不属于外部混沌,更像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陈小六心中一凛:“世界之外?”
“是的。”
时空神祇点头,左眼的时光纹路泛起一丝涟漪,“那波动很微弱,却异常顽固,仿佛在试图穿透时空壁垒,进入洪荒。
吾暂时无法确定它的目的,但可以肯定,它的到来,或许会给洪荒带来新的变数。”
陈小六望向天际,心中思绪万千。
从五方神祇诞生,到时空神祇现世,再到混沌守护者归位,洪荒一次次度过危机,却又一次次迎来新的未知。
他不知道那“世界之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见证之路,还远未结束。
“无论是什么变数,洪荒己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
陈小六缓缓开口,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那波动的源头。既然它要来,我们便提前做好准备。”
时空神祇点头,与陈小六一同化作流光,朝着时光脉络中感知到的“异常波动”方向飞去。
洪荒的天空下,阳光依旧炽热,清辉依旧温柔,风在吹,水在流,大地在滋养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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