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划过洪荒天际,陈小六的意识如细密的网,铺散在新生的天地间。
自指点灵芽与沧澜后,他己在洪荒游历了三月有余。
这是他第一次为时间定下刻度,以日月交替为“一天”,以三十次交替为“一月”,只因这天地间的变化,终于有了可丈量的痕迹。
下方的土丘早己隆起成连绵山脉,盘古血液汇聚的水洼拓宽成奔腾江河,甚至有几处灵气格外浓郁的幽谷,己悄然冒出嫩绿的草芽。
陈小六悬停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上空,目光落在山腰处。
那里正有一团精纯的木灵气,裹着一颗泛着微光的种子,缓缓旋转。
“先天灵根……”他轻声低语。
这颗种子并非普通草木,而是吸收了开天遗留的鸿蒙紫气,又得天地灵气滋养,才孕育出的灵物。
若能顺利生长,日后或许会成为洪荒中大名鼎鼎的灵根,如蟠桃树、人参果树那般,承载一方气运。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能量波动,打断了陈小六的观察。
他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朝着这座山峰飞来,一前一后,气息都带着几分狂暴。
前方那道身影通体赤红,周身缠绕着灼热的火焰,正是先天火神祝融;
后方追赶的身影则漆黑如墨,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是先天水神玄冥。
“祝融!你竟敢抢我辛苦寻来的冰晶!”
玄冥的声音带着怒意,手中凝聚出一道冰箭,朝着祝融的后背射去。
祝融侧身躲过,回头冷笑:“洪荒宝物,有缘者得之!那冰晶在你手中不过是块顽石,在我手中才能发挥用处,你凭什么跟我抢?”
两人一边争吵,一边大打出手。
火焰与寒冰碰撞,发出阵阵轰鸣,山峰周围的灵气瞬间变得紊乱,山腰处那团孕育灵根的木灵气,也开始剧烈波动,那颗种子的微光甚至黯淡了几分。
陈小六眉头微蹙。
他本不想干预先天神祇的纷争,可这两人的打斗,竟波及到了刚孕育的先天灵根。
这灵根若是被毁,便是洪荒的一大损失。
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祝融与玄冥之间。
没有多余动作,只是伸出双手,分别朝着火焰与寒冰按去。
掌心流转的开天之力如同无形的屏障,将祝融的火焰与玄冥的寒冰稳稳挡住,任凭两种极端力量如何冲撞,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谁?”祝融与玄冥同时一惊,停下攻击,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陈小六。
当他们感受到陈小六身上那股与天地同源、又带着开天威严的气息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气息,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先天神祇都要古老、强大。
“前辈?”玄冥率先反应过来,收起周身寒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
她曾听灵芽提起过,洪荒中有一位从混沌中来、见证过开天的前辈,此刻看来,眼前之人便是了。
祝融也收起火焰,虽然性格桀骜,却也不敢对这般古老的存在无礼,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小六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洪荒初定,灵物稀少,当惜之护之,而非为一己之私争斗,伤及无辜灵根。”
他抬手朝着山腰处指了指,“那处正有先天灵根孕育,你们的打斗己乱其灵气,若再不停手,灵根损毁,你们担待得起?”
祝融与玄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团紊乱的木灵气与那颗黯淡的种子。
两人脸色微变,先天灵根的珍贵,他们自然知晓,若是真因自己的争斗被毁,日后怕是会成为洪荒众矢之的。
“是晚辈孟浪了。”
玄冥率先躬身道歉,“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这就离开,不再打扰灵根生长。”
祝融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也别扭地拱了拱手:“算你提醒得及时,这冰晶……我不抢了。”
说罢,他将手中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晶扔给玄冥,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玄冥接住冰晶,对着陈小六再次行礼,也悄然离去。
陈小六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先天神祇虽诞生于天地,却也带着本能的贪念与争斗之心,看来日后洪荒的纷争,怕是不会少了。
他转身落在山腰处,蹲下身(此刻他己凝聚出模糊的人形轮廓,方便与生灵互动),伸出手指,将一缕开天之力缓缓注入那团木灵气中。
原本紊乱的灵气渐渐变得温顺,重新围绕着种子旋转,那颗种子的微光也慢慢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做完这一切,陈小六没有久留。
他知道,这颗灵根的生长,还需顺应天地规则,过多干预反而不好。
他站起身,朝着另一处灵气浓郁的方向飞去。
那里,他感知到了几股新的先天神祇气息,似乎正围绕着一块先天宝玉争执不休。
洪荒的故事,果然才刚刚开始。
有新生,有希望,也有争斗与隐患。
而他,陈小六,将会继续站在这片天地间,看着这些故事一一上演,偶尔伸出手,守护那些不该过早消逝的美好。
流光再次启程,朝着洪荒的更深处飞去,留下那座山峰上的灵根,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静静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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