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煌宫前的金阶下，臭水顺着石阶蜿蜒流淌。张彻被两个兵卒按在地上，后颈抵着冰冷的石面，额头刚磕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叶红翎站在流民队伍前，手里举着一个破陶罐，罐口滴落的粪水溅在他的发梢，刺鼻的臭味首冲鼻腔。
“就是他！用妖术炼焦毒死牧民，还想蒙骗殿下！”叶红翎的声音尖利，像淬了毒的针，“今日我们就用这‘秽物’，洗去他身上的妖气，让陛下看看这妖人有多肮脏！”
话音刚落，十几个流民纷纷举起手中的粪桶、陶罐，秽物混合着菜叶、碎石，劈头盖脸地泼向张彻。他下意识地偏头，却还是被粪水浇透，后背的伤口被碎石划得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腐臭的味道。
“妖人！滚出北境！”“还我亲人命来！”流民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他的后背砸去。张彻咬紧牙关，没有挣扎——他知道，此刻反抗只会更激怒流民，之前承诺“三日消硫烟”的誓言还没兑现，他必须忍。
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粪水中闪过。张彻眼疾手快，猛地偏头，一把小巧的刀片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颧骨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混着脸上的粪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石阶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叶红翎眼神微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这刀片是她故意藏在粪桶里的，本想趁乱划伤张彻，让他“妖术失灵”，却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快。
张彻抬手，用染血的指尖摸了摸脸颊的伤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几分疯狂，在金阶下回荡：“好刀！够锋利！只是不知，这刀上淬的是哪种毒？是能让人七窍流血的‘牵机毒’，还是能让人溃烂而亡的‘腐骨散’？”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金阶瞬间安静下来。流民们看着他脸上的血痕，还有那副“求之不得”的模样，竟有些发怵——这妖人，难道不怕疼、不怕毒？
“疯了！真是疯了！”叶红翎强装镇定，挥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泼！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可没等流民动手，一阵马蹄声突然传来。慕容燕骑着白马，停在金阶旁，手里捏着一块素色绢帕，眼神冷得像冰：“够了。再闹下去，就是冲撞皇家仪仗，按律当斩。”
叶红翎和流民们立刻噤声，纷纷后退——谁也不敢违抗这位公主的命令。慕容燕翻身下马，走到张彻面前，将绢帕扔在他的面前，绢帕上绣着的燕纹沾了粪水，瞬间变得肮脏：“擦干净。陛下有旨，让你随本宫去御书房，说有‘要事’问你。”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眼神扫过张彻脸上的伤口时，没有半分心疼，只有冷漠：“别脏了陛下的眼，也别让本宫觉得，带你见陛下是件丢人的事。”
张彻弯腰，捡起沾满粪水的绢帕，没有擦脸，反而用它按住脸颊的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绢帕，他抬头看向慕容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殿下倒是贴心。只是不知，陛下找我这‘妖人’，是想斩了我祭天，还是想让我再用‘妖术’，解北境的燃眉之急？”
“少废话。”慕容燕转身，“走不走？再磨蹭，本宫就让兵卒拖着你去。”
张彻慢慢站起身，身上的粪水顺着衣袍往下滴，每走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一个肮脏的脚印。他没有擦脸上的血和粪水——他要让北煌王看看，所谓的“妖人”，是如何被太子党和流民折辱；也要让所有人看看，他张彻就算满身污秽，也绝不会低头。
走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系统的机械声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遭受当众羞辱，北境军民憎恶度提升至70%，新增憎恶积分+1500，当前总积分5000。】
【提示：1. 脸颊伤口检测到微量‘腐骨散’残留，可消耗1000憎恶积分兑换【解毒膏】，避免伤口溃烂；2. 叶红翎行为异常，疑似受太子党指使，可消耗2000憎恶积分兑换【谎言探测仪】，识别其是否说谎；3. 御书房内可能存在陷阱，建议提前兑换【防身烟雾弹】，以备不时之需。】
张彻在心里默念“兑换解毒膏”，掌心立刻多了一个小巧的瓷瓶。他悄悄拧开瓶盖，将药膏抹在脸颊的伤口上，刺痛感瞬间缓解。他抬头看向前面慕容燕的背影，眼神变得锐利——叶红翎的刀片、太子党的煽动、慕容燕的冷漠，还有即将到来的御书房问话，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北煌王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张彻站在殿中，满身的粪水和血迹让殿内的官员们纷纷皱眉，太子完颜朔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张彻没有下跪，只是挺首了脊梁，看着龙椅上的北煌王，声音洪亮：“臣张彻，叩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北煌王看着他满身的污秽，又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张彻，你私建炼焦窑毒杀牧民，又引发流民闹事，可知罪？”
张彻刚要开口辩解，慕容燕突然上前一步，语气冰冷：“陛下，臣以为，张彻虽有错，却也并非无可救药。他曾说能改进炼焦窑消除硫烟，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若三日之内办不到，再治他的罪也不迟。”
张彻愣住了——慕容燕刚才还对他冷嘲热讽，此刻为何会为他求情？他看向慕容燕，却见她眼神冰冷，没有半分善意，心里顿时明白：她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三日之内，若他真的无法消除硫烟，等待他的，将是更残酷的刑罚。
北煌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就依燕儿所言，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之后，硫烟未消，或再有牧民受伤，朕定将你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张彻躬身行礼，脸上的血和粪水顺着下巴滴落，溅在金砖上：“臣遵旨。三日之内，定让北境再无硫烟之害！”
走出御书房，慕容燕看着他满身的污秽，又扔给他一块干净的绢帕：“别死太早。本宫还想看看，你的‘科技’，到底能不能救你。”
张彻接过绢帕，没有擦脸，反而将它揣进怀里：“多谢殿下关心。臣不会死，臣还要看着，那些害我的人，最终是如何自食恶果。”
他转身，朝着军械司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他满身的污秽和血迹上，却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的三日，将是他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他与太子党、与整个北煌朝堂的较量。而他，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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