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的灵堂里,白菊的冷香混着烧纸钱的灰烬味,在空气里沉沉地压着。苏晚晴跪在蒲团上,面前母亲的遗像被黑纱蒙着一角,相框边缘还沾着她昨天不小心碰落的灰尘——她故意没擦,就像要把这份钝痛刻在眼前,时刻提醒自己为什么要撑下去。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灵堂的死寂。苏晚晴攥紧了手里的念珠(母亲生前常戴的,珠子己经被盘得温润),抬起头,眼底的悲痛还没来得及收,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熟悉又刺眼的身影。
陆景深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朵塑料白菊,手里拎着一个巴掌大的花圈——花圈上的缎带印着“节哀顺变”,字迹歪歪扭扭,花瓣是廉价的绢布,风一吹就簌簌掉渣,一看就是在路边摊随便买的。
他身边的沈箐竹,穿了条素色连衣裙,却在领口绣了圈隐形的珍珠,头发上别着个小巧的珍珠发夹,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却没掉一滴眼泪。
“晚晴,我们来看伯母了。”陆景深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刻意装出悲痛的样子,却掩不住眼底的得意——他刚收到消息,李会计己经被他的人“警告”过,想必不敢再帮苏晚晴,“这几天忙公司的事,没能早点来,你别见怪。”
苏晚晴没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陆总日理万机,还能抽空来我这个破落宅子,真是屈尊了。”
沈箐竹立刻上前,假装要扶苏晚晴,指尖却故意划过她的手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晚晴姐姐,你别这么说。景深哥一首很担心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呢。”她说着,还转头对陆景深眨了眨眼,眼底的娇俏藏都藏不住,完全忘了这是在灵堂。
陆景深轻咳一声,把花圈递给跟在后面的保镖,让他找地方放好——保镖拿着那廉价的花圈,在摆满白菊的灵堂里找了半天,才尴尬地放在最角落,和周围精致的鲜花形成刺眼的对比。
“晚晴,这是一点心意。”陆景深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苏晚晴面前,“里面有50万,你先拿着,伯母的葬礼要用钱,别委屈了自己。”
苏晚晴瞥了一眼那个信封,和上次在医院的一样厚,却比上次更刺眼——这是用母亲的命、苏家的产业换来的“慰问费”,每一张都沾着血。
她没接,反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陆景深的手:“陆总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苏家虽然落魄,还不至于要你的‘施舍’。”
陆景深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又恢复了虚伪的笑容:“晚晴,你还是这么倔强。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苏氏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只有我能帮你……”
“帮我?”苏晚晴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帮我妈早点走?帮我爸签下丧权辱国的协议?还是帮我女儿……”
她说到“女儿”两个字,声音猛地顿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箐竹看出了她的失态,立刻打圆场,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晚晴姐姐,别难过了。人总要往前看,伯母也不希望你一首沉浸在悲痛里。对了,我前几天参加‘江城青年设计大赛’,拿了金奖呢,本来想早点告诉你,可又怕打扰你……”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屏幕上,沈箐竹穿着华丽的礼服,手里举着一个金色的奖杯,背景板上写着“江城青年设计大赛金奖”。而她身上穿的礼服,苏晚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前世未发表的“星尘系列”设计稿里的主打款,领口的星轨纹路、裙摆的渐变层次,甚至腰间的珍珠扣位置,都和她当年画的一模一样!
前世,她因为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没来得及把设计稿提交,后来被沈箐竹偷偷翻走,改了个名字就拿去参赛,还得了奖——而她当时还傻傻地以为沈箐竹是“天赋异禀”,甚至为她高兴。
苏晚晴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她要收集证据,让沈箐竹为这份剽窃付出代价。
她悄悄把手伸进袖口,摸到了藏在里面的手机,按下了录音键——手机屏幕贴着皮肤,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提醒她录音己经开始。
“真厉害,”苏晚晴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恨意,故意装出虚弱的样子,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其实根本没眼泪),“箐竹,你一首很有设计天赋,这个奖实至名归。”
沈箐竹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评委说我的‘星轨系列’很有创意,尤其是领口的纹路,说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呢!”
她特意加重了“星轨系列”和“独一无二”,还故意把手机递到苏晚晴面前,让她看得更清楚:“你看,这是我设计的手稿,画了整整三个月呢,光修改领口的纹路就改了十几次……”
苏晚晴凑过去,假装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手稿确实和她的原稿有几分相似,但细节处很粗糙,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豪门暗影,玫瑰与暗月的双生复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明显是模仿不来精髓,只能东拼西凑。她甚至能看到手稿角落里有个小小的修改痕迹,那是她当年画错后用橡皮擦过的印记,沈箐竹竟然也原封不动地抄了过去。
“真好看,”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箐竹,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设计师。”
“借你吉言啦!”沈箐竹笑得更开心了,完全没注意到苏晚晴袖口的手机,“对了,景深哥己经答应我了,等我毕业后,就让我进陆氏集团的设计部当总监,以后陆氏所有的高端项目,都由我负责设计呢!”
陆景深适时地补充道:“箐竹有才华,就该给她机会。晚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来陆氏,我给你留个闲职,不用干活,每月还有工资拿——毕竟,我们也算‘朋友’一场。”
“朋友?”苏晚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冰冷让沈箐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陆景深,你也配说‘朋友’两个字?我妈因为你收购苏氏突发心脏病,我爸被你逼迫签下股权转让协议,你现在跟我说‘朋友’?”
陆景深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眼底的虚伪被阴鸷取代:“苏晚晴,别给脸不要脸!我能来给你妈吊唁,己经是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面子?”苏晚晴冷笑,“我妈的灵堂,不欢迎你们这种披着人皮的豺狼!请你们出去!”
沈箐竹被苏晚晴的气势吓到,躲到了陆景深身后,却还不忘煽风点火:“晚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景深哥?他也是好心……”
“闭嘴!”苏晚晴厉声打断她,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沈箐竹的脸,“你剽窃别人的设计稿拿奖,还有脸在这里说‘好心’?沈箐竹,你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觉,梦见我妈找你要说法吗?”
沈箐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剽窃!那是我自己设计的!”
“是不是你自己设计的,你心里清楚。”苏晚晴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劝你,最好把奖杯还回去,把奖给辞了——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小偷!”
陆景深见沈箐竹落了下风,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眼神阴鸷地看着苏晚晴:“苏晚晴,你别血口喷人!箐竹的设计稿我看过,都是她自己画的,有时间戳为证!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告你诽谤!”
“时间戳?”苏晚晴嗤笑,“你以为改个时间戳,就能掩盖剽窃的事实?陆景深,你别忘了,我以前也是学设计的,我知道怎么查原始文件的创建记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找到你改时间戳的证据?”
陆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确实帮沈箐竹改了设计稿的时间戳,没想到苏晚晴竟然知道这些细节。
他意识到,再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于是拉着沈箐竹,转身就往门口走:“苏晚晴,你好自为之!别以为你能翻出什么浪花,苏氏迟早是我的,你也别想逃!”
沈箐竹被陆景深拉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眼神里满是怨恨:“苏晚晴,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灵堂里终于恢复了安静。苏晚晴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己经被指甲掐出了几道血痕。她掏出袖口的手机,按下停止录音键——里面清晰地记录着沈箐竹炫耀设计奖的话语,还有她承认“星轨系列”是自己设计的录音。
这是她复仇的又一把刀。
苏晚晴走到母亲的遗像前,轻轻拂去相框上的灰尘,低声说:“妈,你听到了吗?沈箐竹剽窃了我的设计稿,还拿了奖,陆景深还帮她掩盖——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把偷来的东西还回来,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把手机里的录音保存好,备份到云端,然后放进包里——这个包里,己经装了太多证据:陆景深挪用公款的转账凭证、李会计的录音、现在又多了沈箐竹剽窃的录音。每一份证据,都是她复仇的武器,也是她撑下去的勇气。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王总发来的微信:“三天时间快到了,证据准备好了吗?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苏晚晴看着微信,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她回复:“放心,证据齐全,明天一定让你满意。”
挂了微信,苏晚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街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路上的行人,却照不亮她心里的仇恨。
但她知道,只要她一步一步走下去,收集足够多的证据,联合足够多的盟友,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陆景深和沈箐竹推进地狱,让他们为母亲、为女儿、为苏家,血债血偿。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灵堂,拿起母亲的念珠,重新跪在蒲团上。念珠在指尖转动,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也让她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明天,是她和王总约定的日子,也是她复仇路上的又一个关键节点。她必须做好准备,不能有任何差错。
陆景深,沈箐竹,你们等着。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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