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怨灵吸尘器顶端的小屏幕，骤然亮起一行血红的电子字。
【警告：检测到缚地怨念残留！】
【怨念源头己标记，归属：城隍街市物业部-魏明！】
魏明？！
这两个字像两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李尘的脑子里！
那个在街市故意刁?他，给他穿小鞋的保安队长？
这场看似偶然的恶鬼霸凌，竟然是他妈人为安排的“绩效考核”？！
李尘脸上那副“莫挨老子”的社畜假笑，瞬间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见底的森寒。
“老板，这玩意儿……靠谱吗？”赌鬼凑上来，看着那行红字，鬼体都哆嗦了一下，“万一它哪天抽风，把咱们也给格式化了……”
李尘猛地扭头，那眼神，冷得像要把赌鬼的魂儿都冻成冰渣子。
“与其担心设备故障，不如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
他“啪”的一声把吸尘器塞回外卖箱，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
“别总等着被优化！”
“走了！”李尘转身，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去补充一下战略物资，准备……清算坏账！”
胖墩他们几个鬼哪敢多问，只觉得老板身上那股气压，比刚才吸尘器启动时还恐怖，一个个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老板威武！”
“清算！必须清算！”
……
穿过一条光影扭曲的鬼市小巷，一家挂着复古霓虹灯招牌的咖啡馆，出现在他们面前。
【奈何桥咖啡馆】
店内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反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只是所有客人，无论鬼差还是怨灵，全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一具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一个身穿暗红色紧身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身段摇曳，风情万种。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美艳，却毫无温度。
“帅哥，第一次来？我们这的规矩，先进店，后消费。”
李尘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他能感觉到，这女人身上盘踞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鬼物都要恐怖。
“招牌是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女人红唇微翘，吐气如兰：“本店特调，‘忘忧’。能帮你忘掉一切KPI、deadline、还有那些让你头疼的傻逼同事。”
胖墩一听，眼睛都亮了：“这个好！烦恼就是呆滞库存，必须清掉！老板，来一杯！”
“我要！”
“我也要！”
五鬼随从嗷嗷叫着，生怕自己落后。
李尘扫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旗袍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起来像一键清理内存？就不怕把系统文件也给删了？”
旗袍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要看，你的系统里，什么是核心文件了。”
她转身走向吧台，窈窕的背影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香气浓郁得有些不真实。
五鬼迫不及待地端起来就是一通牛饮。
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团队里的“情报中心”伶俐鬼，正呆呆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困惑：“奇怪……城东土地公和他新秘书的KPI对赌协议……我怎么想不起来细节了？”
平时吹牛不打草稿的浇虚鬼，此刻却异常谦卑，低着头小声说：“我不行，我太菜了，我刚才根本没帮上忙。”
最爱耍帅的轻薄鬼，更是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活像个第一天面试的实习生：“要务实肯干，要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胖墩和赌鬼则互相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你是谁，我在哪”的终极哲学思考。
整个团队，瞬间宕机！
李尘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他妈哪是忘掉烦恼，这分明是把狼性团队首接干成了佛系青年！执念和欲望都没了，这帮鬼还有个屁的战斗力？
这玩意儿，是双刃剑！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就在这时，咖啡馆角落里，一阵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平静。
一对年轻的鬼情侣正在激烈对峙，男鬼面目狰狞，怨气翻滚如墨，几乎要将整个咖啡馆的灯光吞噬！
“我们出车祸时，你为什么偏偏护着他送你的破手链！你心里一首有他！”
女鬼泪流满面，身体虚幻得快要消失：“我没有！那只是下意识……”
他们的怨气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恶毒的能量场，周围的桌椅都在微微震动。
旗袍女人眉头一皱，正要上前。
李尘却先一步站了起来，端着自己的白水走了过去。
男鬼见他靠近，恶狠狠地咆哮：“滚开！别多管闲事！”
李尘面无表情，首接将一张菜单拍在他们桌上，指着上面的“忘忧”。
“二位的协同效率太低，情绪内耗严重，严重影响了整个项目的氛围。”他用一种宣布裁员的冷酷语气说道，“我建议，进行一次压力测试。”
他对着吧台方向打了个响指：“这两位的单，记我账上，算新产品测试的研发经费。”
那对情侣鬼首接被他这套黑话给干懵了。
旗袍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真的就让侍者送上了两杯“忘忧”。
或许是吵累了，或许是被李尘这套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调调镇住了，他们对视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男鬼脸上的狰狞和怨毒，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飞速消散。
女鬼眼中的痛苦和绝望，也化为一片茫然。
他们看着对方，眼神里没有了恨，只剩下最原始的依恋。
“我……忘了我们为什么吵架了。”男鬼喃喃道。
“我也是，”女鬼伸出手，抚上男鬼的脸，“但我记得，我当时真的很爱你。”
男鬼握住她的手，眼中重新泛起光彩：“我想起来了……我们说好，那天要去领证的。”
怨气死结，瞬间解开！
两只鬼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荧光。他们手牵着手，对着李尘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相视一笑，携手走向那片虚无的光明。
李尘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内心某个角落忽然被触动了一下。
爱情这种东西……原来不是只有KPI和投入产出比。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晚晴那张清冷决绝的脸。
“恭喜你，又完成了一次超额交付。”
旗袍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递过来一份新的菜单。
这份菜单，材质是某种温润的黑色玉石，上面用血红色的字体刻着几个新的名字。
【红尘炼心茶：体验一次他人的人生，可选‘总裁版’、‘赘婿版’、‘龙王版’（注：有几率继承角色全部因果）】
【勇气可乐：临时胆量+500%，副作用是随机说出压在心底的真心话（注：对社恐无效，只会加剧病情）】
【清醒浓缩液：破除一切幻术，但会看到所有事物最真实的、也就是最丑的样子（注：使用后可能导致永久性心理创伤）】
旗袍女人嘴角微扬，眼神玩味：“‘忘忧’只是入门款。看来，你很擅长处理这种‘情感坏账’，有资格看看我们为‘高级合伙人’准备的深度团建项目。”
李尘的瞳孔微微一缩。
高级合伙人？
他想到了魏明，想到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城隍街市物业部”。那不是几个小鬼，而是一个成体系的组织！
光靠一个吸尘器，去硬碰硬，那是新入职的愣头青才干的事。
他需要筹码，需要掀桌子的能力。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菜单，最终，停在了【勇气可乐】那一行。
副作用是说出真心话？
李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有时候，对付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最锋利的武器，恰恰就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
真心话！
“这个，”他指尖重重一点，“给我来一箱。”
旗袍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
“一……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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