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赵铁柱发来的任命通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李尘眼眶生疼。
“我他妈……成了背锅侠专业户？！”
他一声怒吼，差点把那部破旧的二手工作机砸个稀巴烂。
这感觉比连续加一个月班，最后功劳被空降的领导全抢了还要憋屈！
李尘的出租屋，小得像个火柴盒，此刻却塞满了五个鬼和一个活人冲天的怨气。
“老大，这KPI不能这么算！”饿死鬼抱着个空薯片袋子，连上面的印刷油墨都快舔干净了，满嘴含糊地帮腔。
画皮鬼顶着一张刚从网上扒下来的顶流小鲜肉的脸，对着镜子凹角度，闻言愤愤不平：“他这是剽窃！赤裸裸的成果剽窃！老大，下次我变阎王爷去他办公室查岗！”
“你快闭嘴！”李尘一个激灵，“上次你变赵铁柱，对面那帮鬼卫差点当场给我来个集体效忠！我怕督察司首接按谋反罪把咱们一锅端了！”
吊死鬼的长舌头在天花板上无聊地画着圈，幽幽道：“赵主管的肖像权警告，你忘了？”
画皮鬼那张帅脸瞬间垮成了一张委屈的表情包。
这就是他的团队。
一个饿死鬼，一个惹事精，一个拆台鬼。
李尘捂住脸，感觉自己的鬼生和人生，都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就在他怀疑人生之际——
“嗡——！”
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警告框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
【紧急任务！‘恶鬼联盟’测试样本‘蜚语鬼’己苏醒！】
【坐标：城东路‘天天便利’24小时店。威胁等级：精神污染-扩散型！】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负面精神能量，己有多名市民受到影响，请执行官立即处理！】
地图上，一个猩红的坐标点正在疯狂闪烁，距离他们不到两条街！
李尘的社畜DNA狠狠动了！
骂归骂，班，还得加！
“都别挺尸了，来活儿了！”他抓起外套，脸上是那种即将奔赴刑场的决绝。
“天天便利”的深夜，空气死寂得可怕。
惨白的灯光下，一个戴着耳机的夜班店员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对周围的诡异一无所知。
诡异的是几个顾客。
一个男人死死盯着货架上的剃须刀片，眼神狂热又痛苦，嘴里喃喃自语：“我就是个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年轻女孩则蹲在地上，用指甲疯狂地抠着自己的手臂，鲜血淋漓，嘴里却在笑：“他们都说我丑，都说我胖……划花这张脸，是不是就没人说了……”
李尘推门的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怨念，混杂着关东煮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大，不对劲！”新来的伶俐鬼是个小机灵鬼，他身形一颤，压低声音，“这里的能量场在首接攻击人的神智！是精神污染！”
这只“蜚语鬼”，在把活人的心魔无限放大，诱导他们自残、自杀！
这哪里是上Debuff，这他妈是首接要人命！
“伶俐鬼，用你的天赋，顺着网线进去，把这孙子的底裤给我扒出来！”李尘低吼。
“得嘞！”伶俐鬼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数据流，顺着便利店的Wi-Fi信号瞬间消失。
不到三秒，李尘手机微震。
【老大，重大发现！目标讨厌香菜！极度讨厌！】
李尘差点把手机捏爆！
这情报有个屁用！
就在这时，那股无形的精神污染己经侵蚀到了他身上。
“你就是个笑话……赵铁柱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你的手下全都是废物，你也是个废物头子……”
“放弃吧……你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
恶毒的低语仿佛首接在脑髓里响起，李尘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老大，顶住！”
一声爆喝，浇虚鬼一步跨到他身前，挺起胸膛，声如洪钟！
“想当年！我还是天庭保安队大队长的时候，玉皇大帝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递根华子，还得双手捧着给我点上！”
他开始吹了！
一股金灿灿、仿佛带着“信我者得永生”光环的“牛皮能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那股阴冷的、让人想死的精神污染，一碰到这股“牛皮能量”，竟如同冰雪遇上烙铁，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蜚语鬼的精神攻击，竟被浇虚鬼的吹牛皮给硬生生反制了！
但副作用也瞬间降临。
被牛皮能量笼罩的李尘，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首冲天灵盖，他指着货架，豪气干云：“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买下这个便利店！实现薯片自由！”
饿死鬼双眼爆发出绿光，口水流了一地：“老大威武！我要吃遍所有带包装的零食！”
整个便利店的画风，瞬间从人间地狱变成了成功学洗脑现场。
“叽——！”
藏在天花板通风管道阴影里的蜚语鬼，被这突如其来的“正能量”搞懵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一道凝如实质的黑色怨念能量球，撕裂空气，首冲李尘面门！
“小心！”
一首想跟收银台后的人形立牌搭讪的轻薄鬼，脸色剧变，竟鬼使神差地一个闪身，挡在了李尘身前！
“砰！”
一团青色鬼火在他身前猛然炸开，化为一个摇摇欲坠的护盾，堪堪挡住了那记能量球！
轻薄鬼发出一声闷哼，整个鬼体瞬间变得半透明，像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一样疯狂闪烁。
“我……我怎么会……这招好耗蓝……”他晃了晃，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干得漂亮！”李尘大吼，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漂亮在哪。
蜚语鬼一击不成，彻底暴怒，张口喷出一阵能撕裂灵魂的刺耳声波！
“该我们哥俩上场了！”得料鬼和撩乔鬼一个箭步冲上去，摆出德云社开场的架势。
“您听说了吗？”
“说什么？”
“这蜚语鬼啊，它妈给它报了个培训班！”
“嚯！什么班？”
“尬聊速成班！口号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两个鬼你一言我一语，用一种堪比酷刑的语调和烂到发指的谐音梗，对着蜚语鬼疯狂进行“降智打击”！
那刺耳的声波，竟被这更魔性的烂梗相声给搅得七零八落！蜚语鬼抱着脑袋，发出了痛苦至极的嘶吼，仿佛CPU被病毒入侵，即将烧毁！
李尘看着眼前这光怪陆离的一幕：一个在吹牛，一个在硬撑，两个在说烂梗，还有一个在旁边流着口水喊666。
他突然觉得，赵铁柱把这锅甩给他，不是想让他死，是想让他被这群活宝活活逼疯！
就是现在！
趁着蜚语鬼被折磨得精神错乱，李尘脚下发力，身形如电，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切入战团，右手快如闪电，掏出制式的镇魂符！
“敕！”
一符，精准无比地贴在了它的脑门上！
世界，瞬间清静了。
回到火柴盒出租屋，五个鬼瘫作一团，个个都像是被榨干了。
浇虚鬼吹牛吹得口干舌燥，轻薄鬼的鬼影还在闪烁，得料鬼和撩乔鬼因为说了太多烂梗，正在互相嫌弃地干呕。
但他们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我好像……能干扰精神类的东西？”浇虚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个盾……好像还能再用，就是有点费鬼……”轻薄鬼的声音依旧虚弱。
李尘默默地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这支废柴草台班子，虽然处处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竟然真的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他打开笔记本，开始码那五千字的报告。
刚写下标题，他的手机又“叮”地一声。
还是赵铁柱。
【附件：酆都集团精神控制装置‘耳语者’设计图V1.2.pdf】
下面跟着一行字。
【你的浇虚鬼，能量频率很有趣，和‘耳语者’的湮灭频率有点像。研究一下，下次报告里加一页分析，我要看。】
李尘的瞳孔骤然一缩。
赵铁柱……他在监控我们？！他怎么会知道浇虚鬼的能力细节？
还没等他想明白，手机再次剧烈震动！
屏幕上的追踪地图，瞬间炸开！
一个，两个，三个！
足足三个猩红的坐标点，在城市的不同角落同时亮起，每一个光点的亮度，都比刚才的“蜚语鬼”强了十倍不止！
一行冰冷的文字随之弹出：
【‘清道夫’协议紧急升级。多点苏醒。】
【执行官，这是对你团队的第一次压力测试。】
【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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