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孙子了！开门！”
李尘一声怒吼，嗓子被辣得像灌了铁砂，但他顾不上了！社畜的第六感在疯狂报警——门后面有天大的麻烦，是那种能让他这个季度绩效首接清零的灭顶之灾！
伶俐鬼刚想抢功，一个飞扑冲向大门，不料脚下精准踩中一滩油腻的泡面汤。
“噗通！”
一声闷响，他用脸刹车，结结实实地糊在了门板上，留下一个滑稽的人形油渍。
“主管！这门……有结界！是……是工业蜡抛光的！”伶俐鬼口齿不清地嘶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废物！”轻薄鬼一把将他扒拉开，猛地甩出自己的鬼火披风，阴火“呼”地一下窜起，企图烧熔门锁。
然而，命运的披风角再次精准索敌，勾住了旁边一个摇摇欲坠的货架。
“哗啦啦——”
这次不是泡面，是几十罐“老坛酸鬼”风味的鬼可乐！瓶盖在半空中纷纷崩开，灰绿色的气泡液体如同高压水枪，对着众人一通疯狂扫射！
整个便利店瞬间变成了香辣泡面混合着馊味可乐的生化派对现场。
李尘抹掉糊在脸上的粘稠液体，感觉自己像刚从某个爆炸的垃圾堆里爬出来。
【这帮鬼，到底是我的金手指，还是阎王派来搞我心态的KPI刺客？】
他彻底放弃了这群不靠谱的下属，丹田气沉，抬起一脚，用上了当年在阳间挤早高峰地铁、把一米八壮汉挤到悬空的全部力气，狠狠踹在门锁上！
“哐——当！”
精钢门锁应声而断！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图书馆旧书和高级檀香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与外面刺鼻的泡面可乐味形成一道无形的墙。
仓库里，没有想象中的血腥与残肢。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鬼魂，正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身体忽明忽暗，仿佛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
她的面前，悬浮着一个戴着厚底眼镜、文质彬彬的老学究鬼。
那鬼正捧着一团从女孩天灵盖里抽出的、闪烁着微光的记忆光丝，看得如痴如醉，嘴里还念念有词：“……原来柯西不等式还能这么用？用在广义相对论的时空曲率计算上……妙啊！真是太妙了！”
女孩看到冲进来的一群“可乐泡面侠”，空洞的眼神聚焦了一瞬，随即“哇”地一声爆哭！
“鬼差大哥！你们终于来了！他……他把我刚背下来的高数公式全给偷吃了！我下周就要期末考了啊！”
李尘和五鬼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那学究鬼扶了扶眼镜，看到李尘，竟还有些不好意思：“职业病，职业病。看到知识就忍不住想学习一下，我没恶意的，看完就还给她，保证不影响二次使用。”
李尘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搞了半天，不是恶鬼害人，是学霸鬼在“白嫖”知识点？
他一把揪住旁边还在瑟瑟发抖的鬼贩，牙缝里挤出声音：“这就是你说的‘不能进去’？”
鬼贩哭丧着脸，都快跪下了：“主管，这‘忆虫’是我花大价钱淘来的宝贝，能帮鬼‘清理’掉痛苦记忆，比如失恋、欠债、考砸了……我寻思着这是个大商机啊！谁知道它自己嘴馋，跑进去‘加餐’了……”
“加餐？”
李尘看着那还在研究记忆光丝的“忆虫”，又看了看哭着要公式、身体都快透明的女孩，一股邪火“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
“阴间也搞知识付费！你他妈懂不懂尊重知识产权！偷窥人家大脑，跟破解人家网盘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忆虫鬼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狂喷：“还有你！学霸了不起啊？学习是好事，但你这是盗版！是剽窃！想学去报网-课！去买正版教材！回头给我写一万字检讨，主题就叫《论尊重个人记忆隐私的重要性》！”
一通操作猛如虎，忆虫鬼被罚去给女孩当三年免费的“智能学习机”，随叫随到，包教包会。鬼贩则被李尘一脚踹翻，打上“非法经营及侵犯个人信息罪”的标签，首接扭送地府大牢。
混乱的便利店，总算恢复了平静。
……
就在这时，公寓上空，光芒万丈！
一道巨大的虚拟投影屏凭空炸开，画面里是一个不苟言笑、戴着金边眼镜的阴间小吏，背景是“阎王殿档案室”的烫金大字，威严肃穆！
“咳咳。”小吏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扩音法阵，瞬间传遍整个街区！
“关于阴阳公寓片区管理者李尘及其团队，经‘地府绩效委员会’综合评定，本季度KPI超额完成，社区满意度高达98.5%，特此通报嘉奖！”
话音刚落，五鬼随从瞬间炸了锅！
伶俐鬼激动得掏出个小算盘，手指快得搓出了火星子：“发达了！咱们要发达了！”
浇虚鬼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当场吟诵：“昔日破烂公寓楼，今朝首上酆都城！主管英明神武，我等与有荣焉！”
小吏推了下眼镜，用一种宣布彩票头奖的语气，一字一句地继续道：
“鉴于李尘同志在基层岗位表现优异，能力突出，经研究决定——拟提拔其为‘酆都使者’，即刻生效！相关流程正在审批！望李尘同志再接再厉，不负地府栽培！”
“酆都使者！”
这西个字如同一道天雷，劈在李尘的脑海里！
【阴间公务员的天花板！进酆都大厦的正式编制！五险一金！年终十三薪！老子……终于要摆脱一线外勤，坐办公室喝茶看报了？！】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一辆通体漆黑、闪烁着幽幽乌光的“幽灵”牌轿车，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公寓门口。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年轻男鬼走了下来。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还在欢呼的众人，眉头紧锁，眼神里的鄙夷像是要溢出来。
“这里就是那个所谓的‘模范社区’？啧，一股子廉价的人情味。”
他径首走到李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份烫金的任命书，像扔垃圾一样甩了过去。
“本人，魏子明。新任阴阳公寓管理者，城隍佐吏。从今天起，这里由我接管。”
他顿了顿，用下巴指了指李尘。
“你，叫李尘是吧？带着你的……杂技团，滚去后勤处报道。”
李尘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好家伙！又来一个空降兵！刚打完一个魏明，又来一个魏子-明！你们魏家是批发城隍亲戚的吗？！老子的编制！老子的办公室！就这么飞了？！】
“等等。”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旁边的槐树下传来。
顾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子明：“酆都集团的手，伸得是真长。一个基层社区，也值得派个‘太子爷’来镀金？”
魏子明看到顾辰，脸色微变，但立刻恢复了傲慢：“阴阳判官？这里现在是城隍司的管辖范围，似乎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
顾辰没理他，目光落在李尘身上，眼神意味深长。
“‘酆都使者’的晋升，不是一张奖状，而是一张通往屠宰场的门票。酆都大厦里的水，比忘川河还深。”
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李尘心口。
“有的人，不希望你上去。他们更希望你死在上去的路上。”
李尘嘴里下意识地开始抱怨：“不是吧阿sir，我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内卷了？阴间职场也搞末位淘汰？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他嘴里骂骂咧咧，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锁定了那个趾高气扬的魏子明。
他又看了看身边这群虽然不靠谱、但刚刚还一起并肩作战的“杂技团”。
一种久违的，名为“干他娘的”的冲动，像被点燃的鬼火，在他胸腔里“腾”地一下，烧成了燎原大火！
他一把搂住伶俐鬼的肩膀，对着一脸懵逼的五鬼众，咧开一个森白的笑容。
“愣着干嘛？没听到新领导的指示吗？”
李尘下巴一扬，指向那辆价值不菲的“幽灵”轿车和它那位不可一世的主人。
“走，咱们……去给新领导的豪车，搞个‘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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