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捏着那三颗灰扑扑的种子,站在后院一小块新翻的土地前,心里首打鼓。
这系统抠搜得要命,奖励的东西也透着一股不靠谱。三颗连名字都没有的种子,能种出什么?别忙活一场,最后长出三棵狗尾巴草。
可到底是“系统出品”,万一是好东西呢?比如这个时代没有的调味圣品辣椒,或者高产顶饱的土豆?哪怕种出几棵能开花的植物,点缀一下这灰扑扑的后院也好。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身。周婆婆人真好,听她说想种点东西,二话不说就指了院角这块向阳的空地给她,还说“随便种,种坏了也不打紧”。
地己经粗略翻过,土质不算肥沃,还有些碎石子。林晚照仔细地将石子捡出去,用手将土块捏碎,弄得满手是泥。没有现代那些花里胡哨的工具,一切只能回归最原始的方式。
她用手指在松软的土面上小心地摁了三个浅坑,每个坑间隔一臂距离。捏起一颗种子,看了又看,才轻轻放进坑里,覆上一层薄土,轻轻压实。
“也不知道你们是个啥,”她一边忙活一边低声嘀咕,“可得争气点啊。是菜呢,以后就靠你们加餐了。是花呢,就开漂亮点,让我看着也高兴点。千万别是什么杂草……”
浇水的木桶有些沉,她费力地提到地边,用半个破开的葫芦瓢舀了水,细细地、均匀地洒在刚播下种子的地方,生怕水大了把种子冲走,或者水少了渴着它们。
做完这一切,她腰都有些酸了。看着那三块微微的、毫不起眼的土包,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心里那点因为系统抠门而生的郁闷,似乎被一种微弱的期待取代了。
管它呢,种都种了。生活不就是守着这点小小的盼头,一天天往下过吗?
从此,每天清晨出摊前和傍晚收摊后,林晚照多了一项固定活动——来后院看看她的“试验田”。
她依旧用那半个葫芦瓢,从桶里小心地舀出水,均匀地洒在那一小片地上。水量不多不少,既不让土壤板结,也不至于过于潮湿导致种子腐烂。偶尔下雨,她就省了这趟功夫,但雨一停,必定会来看看排水是否良好,有没有积水沤了种子。
有时忙累了一天,心情低落,或者又被那破系统气得够呛,她就会蹲在那三块土包前,一边拔着周围新冒头的杂草,一边对着毫无动静的地面絮絮叨叨。
“我说系统大哥,你下次奖励能不能爽快点?给个说明书会死机啊?”
“今天生意还行,就是隔壁王大哥嗓门还是那么大……”
“唉,有点想家了,想我妈做的红烧肉了,那叫一个香……可惜这里连酱油都难找。”
“你们仨可得给我争气啊,不然对不起我天天省下口水浇灌你们。”
这些话与其说是对种子说的,不如说是她排遣异世孤独和压力的一种方式。在这举目无亲的朝代,这三颗不知名的种子,竟成了她唯一能毫无保留倾诉的“对象”。
这天傍晚,她又蹲在地边嘀咕今日摆摊的琐事,没留意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林姑娘?”
林晚照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沈清言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几卷书册,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正看着她……以及她面前光秃秃的地面。显然,他刚才可能听到了一点她的“自言自语”。
林晚照顿时有点窘,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沈公子,你回来了。”她试图解释,“我……我种了点东西,正跟它们说说话,老人都说这样长得快……”越说越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沈清言的目光掠过那三块明显被精心照料过的土包,又看看她沾着泥点的手指,眼中的疑惑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他并未追问种的是什么,或是为何要对地说话,只是温和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姑娘雅兴。”
他的视线随后落在那些土包周围,画眉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微微蹙眉:“只是……这后院偶尔有雀鸟飞来,刚播下的种子,恐遭啄食。”
林晚照一愣,这个她倒没想过。可不是吗,这年头鸟儿可多了,她这点“希望”可别还没发芽就进了鸟肚子。
“多谢公子提醒,我倒是忘了这茬。”她有些发愁地看着那一小片地,琢磨着该怎么防护。树枝?她没力气撅。破网?她也没那东西。
沈清言没再多言,只是又看了几眼那片地的大小和位置,便颔首告辞,拿着书卷回了自己屋。
林晚照也没太在意,继续每日她的浇水、除草、唠叨三部曲。
过了两日,她一早起来照例先去后院,却意外地发现她那三颗宝贝种子地周围,多了一圈低矮的篱笆。
那篱笆做得极其简单,就是用一些粗细不一的细树枝和竹片,一端削尖了插进土里,围成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再用柔软的草茎横着绑了几道固定。手艺略显粗糙,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看起来挺牢固,足够防止小鸡小雀进去扒拉了。
林晚照惊讶地绕着这小篱笆看了一圈。谁会做这个?周婆婆?不像,婆婆这两日没过来。邻居家的小孩?也不太可能。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清言那扇紧闭的窗户。
难道是他?
正想着,那扇窗“吱呀”一声开了。沈清言似乎刚起身,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头发还未仔细束好,几缕散在额前。他看到院中的林晚照,以及她正打量着的篱笆,神情似乎顿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像是要关窗。
“沈公子,”林晚照赶紧叫住他,指着那篱笆,“这个……是你做的吗?”
沈清言动作停住,默然片刻,才转回身,略显局促地点了点头:“前日见姑娘此种……之物,恐飞鸟啄食。昨日恰见旧竹筐散了几根篾片,废弃可惜,便顺手……略作防护。手艺粗陋,让姑娘见笑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晚照看着那削得光滑、绑得仔细的篱笆,心里却明白,这绝非“顺手”就能做成的。那些篾片需要挑选、修剪,草茎需要搓揉,都是要花时间和功夫的。
这个书生,看着文弱寡言,心思却挺细。
“怎么会见笑,”林晚照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笑容也真切了许多,“我正愁没办法防鸟呢!真是太谢谢你了,沈公子!帮了我大忙!”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显然是真心高兴,沈清言耳根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说完,像是有些承受不住她的感谢,微微颔首,便迅速关上了窗户。
林晚照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窗,又看看眼前突然多出来的简易篱笆,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邻居,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有了这圈小篱笆,林晚照心里更踏实了。她照料得越发精心,每日都要蹲在篱笆外观察好久,盼着那土里能早点冒出点绿色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地里的种子依旧没什么动静。林晚照有时也会嘀咕:“该不会是死种吧?系统给的不会是过期产品吧?”
但每日的浇水和照料却从未间断。无论收摊多晚,身体多累,她都会记得去后院看看。这仿佛成了一种仪式,一种寄托。
沈清言偶尔傍晚时分会站在窗后读书,目光有时会掠过院角。他看到林晚照总是雷打不动地蹲在那小篱笆前,有时浇水,有时只是静静看着,侧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专注而柔和的光晕。
他依旧不太理解她为何对三颗不知名的种子如此上心,但那份认真的期待,却让人无端地觉得,那方小小的土地里,或许真的孕育着某种重要的希望。
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林晚照浇完最后一点水,看着毫无变化的地面,并不气馁。
“慢慢来,不着急,”她轻声对地里或许存在的生命说,“我等着你们。”
夜色渐浓,小院安静下来。只有那一圈歪歪扭扭的篱笆,忠实地守护着土里沉睡的秘密,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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