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
“头儿，陈艺的父母来警局了。”
“我让你查的事呢？”
“袁坤去查了，还没有消息……”
“有消息了，立马告诉我。”
“轰隆”一声，陈默发动了车，就往警局方向的开去了。
陈默走后，苏晓在咖啡厅里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
那杯冷掉的咖啡她一口都没动。
恐惧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
现场那些压抑的照片，还有她自己不受控制的脑子……
这发生的一切都令她想逃跑，逃的越远越好，可是……
陈默最后说的那句：“时间可能不多了。”
更像一把无形的钉子一样，把她钉在了原地，让她无路可逃。
她最终还是给陈默拨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
“喂，苏小姐。”陈默的声音传来，只不过背景音有些嘈杂，好像是在车上。
“是我……”她深吸一口气。
“我……我同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如果……如果我提供的东西，最后帮你们抓到了人。”
“能不能……别让任何人知道消息来源是我？我害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斩钉截铁的回应。
“可以。我以我的职业向你保证，会最大限度保护你的隐私和安全。”
“好……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就现在。我来接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喂…老张你去询问一下陈艺的父母，陈艺父母来警局了。”陈默紧接着给老张打去了电话。
“好，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陈默的车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苏晓上车后，发现他们去的并不是警察局，而是就离咖啡厅不远的在河边僻静的一个观景台。
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人。
陈默熄火后，就从副驾拿出来了一个笔记本和录音笔。
“不介意吧？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他的态度专业而克制，刻意营造出一种工作氛围，让苏晓不那么紧张。
“开始吧！”
苏晓看着窗外流淌的河水，慢慢回忆起那个梦。
“那个梦……很碎……就好像电影里闪现一样，只有一些片段。”
“一开始的感觉是……冷，一种瘆到骨头里的湿冷，然后是很响的……水滴声，“嘀嗒”、“嘀嗒”，很有规律，听着人心烦。”
陈默快速的记录着，首到他听到了“水滴声”时，笔尖停了一下。
第一个案件，死者躺在矮树林里的头一天下过雨。
第二个案件，旧仓库就在河水边，而且里面有明显的漏水痕迹。
但是他没有打断她。
“然后……是味道。”
苏晓下意识的把鼻子皱起，仿佛她又能闻到了。
“很冲的烟味，但好像不是普通烟……很呛，但又有一丝丝的甜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反正闻着头晕，想吐。”
“甜味？”陈默忍不住还是打断了她。
“能，形容的在具体点吗？”
苏晓努力回想后，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混着焦油里出来的劣质的甜味。”
陈默默默的在“烟味”旁边打了一个问号，标注了“特殊气味？可能为自制烟卷或特定廉价品牌”。
“还有呢？还看到了什么？”
他引导着苏晓，声音放的很轻很轻。
苏晓闭上眼，眉头紧锁：“好像……有光闪过……很暗的光……他好像……在弯腰捡东西……”
她忽然吸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手！我好像看到了他的手！很瘦，骨节很大，皮肤很粗糙……像干粗活的。”
“还有……”她的语速变慢，似乎在捕捉一个极其模糊的画面。
“他的虎口往下一点……这里，”
她用手指着自己虎口的位置。
“好像有一道疤……白色的，旧的，有点歪歪扭扭……”
说到这里，她猛地睁开眼，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梦魇回声 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就这些了……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他'是指男性还是女性。”
“是男性……”
陈默关掉录音笔，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关键词：水滴声、特殊甜烟味、瘦且粗糙的手、虎口白色、歪扭的旧疤痕。
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水滴声”和两个案发现场环境吻合。
“特殊烟味”是一个全新的、极有价值的线索。
“虎口的旧疤痕”……如果属实，这几乎是指向性的特征！
但这些都无法首接锁定凶手。
烟的品牌？疤痕的具体形状？梦太模糊了。
“谢谢你，苏晓。这些很有用。”
他诚实地说道，但没有过度渲染，以免给她带来更大压力。
“尤其是烟味和疤痕，我们会重点留意。”
苏晓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极其耗费心力的任务。
陈默启动了车，把苏晓送回来了她小区。
地下室——
“今天麻烦你了，如果想到新线索，请立即发消息给我，或者打电话。”陈默认真跟她说着。
“好！我先回去了，拜拜。”
40分钟后，陈默己经坐在了警局的会议室里。
“陈队，我问过陈艺的父母，他们也不知道他女儿在学校什么情况，他们平时之间根本不咋沟通，每次只有陈艺要生活费的时候，会闲聊几句。”
“己经安排人，送她父母去找她去了。”
“好！”
“袁坤！你说一下你在学校里了解的情况？”
“好，头！”
“陈艺在学校里表现的乖乖女的形象，她的导员说她每天准时上课，准时下课，不逃课，但是她没有朋友，性格有点孤僻，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
“她室友也说了，她话很少，每天准时上下课，该她干什么，她每次都自觉的干，周末也不回家。”
“有没有男朋友？”
“问过了导师和室友都说没见过，连听说都没听过。”
“那就奇怪了？凶手有什么理由把这样子好学生、乖乖女想杀害呢？”
“她不见了？就没有人发现？按这种情况不应该啊？”
“主要是她消失这几天刚好是周末，寝室阿姨说：周五下午对她说：“阿姨我出去一趟，这周末不住寝。”她还对着陈艺说：“这周末回家啊！”话没说完，就看见她快速走了。”
“再去学校查一查有没有遗漏的消息。”陈默皱着眉头看着大家。
“好！”
“我这有几条线索，你们也去查一查。”
陈默说着就打开了笔记本，把线索摊在大家面前。
“甜气味的烟？手虎口处的疤？粗糙的手……”
“疤是左手还是右手……”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队，你哪来的线索啊？不会被骗了吧！”
旁边的人推了一下刘明亮：“给警察假线索，那是在找死。”
“也对！”刘明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线人给的，80%的线索都是对的，去查吧！”
“哪个线人啊？陈默”老张挑了挑眉。
“无可奉告。”
“明白，查线索去了～”
晚上，苏晓按照陈默的建议，睡前试图“引导”梦境。
她把案件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心里默念着“凶手是谁”。
结果一夜无梦，睡得死沉。
第二天她尴尬地告诉陈默时，陈默在电话那头似乎并不意外。
“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能强求的事。放松点，像以前一样生活，反而可能更容易捕捉到那些……‘信号’。”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沉稳。
“有任何感觉，随时打给我。”
电话挂断。
苏晓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合作开始了。
她交出了自己最离奇、最私密的“情报”，而对方似乎真的从中找到了有用的碎片。
但这并没有带来安心，反而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和不确定感。
她就像一个被推上前线的士兵，手里只有一把看不见、也不知如何使用的武器，而敌人，却藏在最深的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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