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默那通严肃的电话后，苏晓的生活就被一层无形的焦虑笼罩。
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
她拉紧了窗帘，点外卖都让骑手放在门口，确认人走了才飞快地取进来。
还有那个紧急报警器也被她时刻攥在手里，冰凉的塑料外壳都快被捂化了。
叮铃铃……叮铃铃……
“啊！”苏晓被吓了一跳。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姐。
“姐！什么事？”苏晓的声音很小。
“咋了？精气神这么低，出事了？”
“没……”
“那我这会儿来找你，你等着我……”
“别！姐千万别来找我。”苏晓的声音提高了几个音阶。
“你肯定有事！说！还瞒着我。”
“姐，小说得停更了……”
“为什么？”
“我可能被最近发生的案件的凶手给盯上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姐！最近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一阵寂静……
“你把陈默的号码发给我，我亲自去问一下。”
“这是真的……你不需要再问他了。”苏晓沉默的说着。
“……那好…你…你千万保护好自己！有事必须找我！”李姐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苏晓“啪”的一下就挂了。
然而，恐惧还是以最首接、最惊悚的方式，首接砸开了她的门。
一天下午，门铃响起。
叮咚……叮咚……叮咚……
苏晓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穿着某电商平台制服的小哥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纸盒。
“苏小姐吗？有您的包裹，放门口了！”
小哥喊了一声，放下东西就走了。
苏晓心里有些疑惑，她最近根本没买东西。
也许是出版社寄的样书？或者是李姐给她买的防身工具？
“不应该啊……”
她等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快速将盒子拿了进来。
盒子很轻，包装普通，上面只有打印的收件人信息，寄件人一栏完全是空的。
她用小刀划开胶带，里面是些缓冲的泡沫纸。
她拨开泡沫纸，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略带弹性的、表面有些粗糙的物体。
当她完全把那东西拿出来时，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个红色的皮球。
老旧的，有些脏，红色的漆皮己经磨损剥落，露出了下面发黑的橡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从仓库角落里带出来的霉味。
和她的梦境里、和她的小说中描写的、和那桩十三年旧案中受害者最珍爱的玩具，是一模一样。
“嗡——”的一声，苏晓的大脑一片空白。
极致的恐惧就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将皮球扔了出去，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
“咚…咚…咚……”
皮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了角落，那抹刺眼的红色在她余光里像血一样晕开。
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一瞬间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去，只留下了冰冷的麻木。
她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整个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秒钟后，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连滚爬爬地扑到沙发上，颤抖着抓起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陈默。
“陈默……陈默……”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陈默的声音传来。
“他……他来了……他找到我了……”
苏晓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极度惊恐的哭腔，语无伦次的。
“球……红色的球……他送来了……就在我家……”
“什么球？说清楚！苏晓！冷静点！”
陈默的声音瞬间紧绷。
“皮球！那个旧案的皮球！和我梦里的一样的红皮球！刚刚快递送来的！”
她几乎是在嘶喊，巨大的恐惧让她濒临崩溃。
电话那头传来陈默猛地吸气和拳头砸在桌上的声音。
“砰！”
“待在原地，锁好门，我马上到！任何人敲门都别开，除了我！”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急切。
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陈默的声音。
“苏晓，是我！”
苏晓哆嗦着打开门，陈默带着两个技术人员快步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扎眼的红色皮球，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技术人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皮球和包装盒放入证物袋。
但所有人都明白，对方既然敢用这种方式送货，能找到指纹或其他痕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查快递源头！”
陈默对身后的人下令，声音冷硬。
“虽然是电商平台配送，但寄件人信息是空的，从订单系统里给我倒查！平台那边我去协调！”
吩咐完，他走到浑身还在轻微发抖的苏晓面前，蹲下身，目光沉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晓，听着。”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重重砸在她心上。
“这不再是观察和窥探了。这是挑衅，是试探。”
“他在测试你的反应，测试你的恐惧底线，甚至是在测试我们警方的反应速度和调查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
“他不仅知道过去，还能利用过去。他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了解你，甚至可能……就在我们身边看着。”
苏晓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将她淹没。
“我会申请对你进行更高级别的保护，可能会有人24小时在你家附近值守。你自己……”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刀。
“必须把警惕提到最高。任何陌生电话、短信、包裹，甚至是窗外可疑的动静，立刻通知我。明白吗？”
苏晓用力地点点头，此刻的陈默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对手不再隐藏于迷雾之后。
他走出了阴影，用一种优雅而残忍的方式，投下了第一颗石子，精准地击中了苏晓最深的梦魇。
他似乎在说：我知道你的秘密，我无所不在，而我……玩得很开心。
这场较量，己经从暗处的追踪，变成了明暗交织的心理战。
而警方，在对手狡猾的挑衅面前，似乎总是慢了一拍。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陈默拿起了电话，接通了。
“喂！查到了吗？”
“陈队，什么都没有查不到。”
“快递员呢？”
“他说那个快递，是放在快递站的，钱就放在快递箱上，没见到寄件人，他打开看了，是个皮球，就寄出去了。”
“他也是真够严谨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陈默一看是老张来电。
“挂了，接电话。”
“喂！头儿，凶手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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