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平安敏锐地察觉到,此地的戒备氛围,竟远非其他寻常地方可比,宛如一层无形的铠甲,处处彰显着特殊与森严。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他注意到好几个院子门口,都伫立着身姿挺拔的士兵,手中紧握着枪,目光似鹰隼般谨慎地扫视着每一个往来的行人。王芸提及的那个院子,恰好在这戒备森严的行列之中。
李平安怀着一种别样的心情,稳步上前。来到近前,他发现这里与嘈杂的大杂院截然不同,没有那种人来人往的喧嚣热闹。院内静谧宁和,一片生机勃勃之象,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芬芳的气息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当李平安刚靠近,门口警惕的警卫迅速伸手拦住,声音洪亮而又充满威严地问到:“同志,你找谁!”李平安赶忙回应道:“我叫李平安,是王芸王姐叫我来……”话还没说完,王芸那熟悉的身影己然出现在门口。瞧见李平安,她眼中满是亲切,连忙带着歉意说道:“平安你来。真不好意思了,你快进来吧!”
原本,王芸盘算着宴席定在明天中午,想着让李平安明天上午再来准备就好。可李平安心里清楚得很,明天这场宴席规模不小,足足有五桌,而且都要求做精致的淮扬菜。这淮扬菜可不简单,大部分可都是极为考验功夫的菜品。就拿食材来说,所需种类繁多,其中光是吊汤这一项,就得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何况,淮扬菜对刀工更是有着严苛要求,寻常人很难胜任打下手的工作。所以,李平安思索再三,觉得今晚就得着手准备,再加上明天上午的时间,才能赶得上这场盛宴。
李平安随着王芸一同走进院子。起初,王芸想着带李平安进去见见老爷子,但李平安觉得自己只是过来帮忙做顿饭,权当是帮王芸的忙,与主家见面似乎并无必要,便婉拒了王芸,让她首接带着自己走向厨房。
走进厨房,李平安惊喜地发现,所需食材都己整齐地摆在那里,看样子是刚刚才送到不久。那些之前他提及的许多稀罕食材,这里竟都一应俱全,看来在如此特殊之处,特权的确有着相当的影响力。事不宜迟,李平安迅速卷起袖子,熟练地围上围裙,便准备投入厨房的忙碌之中。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好几个人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紧接着,一个洪亮豪迈的声音传来:“二丫。客人来了,你也不说带人家去喝杯茶,这可不太符合待客之道啊。”话音落下不久,几道身影迅速出现在厨房门口。李平安定睛一看,这些人皆是王芸的家人,里面有她的兄弟姐妹,还有嫂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面容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分。李平安瞧见此人,心中顿时一凛,从面相上猜测,这位想必就是王姐的公公了。他赶忙恭敬地上前,拱手说道:“陈老,提前给您祝寿了。是我跟王姐说,就不打扰了,首接在厨房里忙着就行。”
李平安之前便知晓,王姐的夫家姓陈。陈老爷子目光落到眼前的李平安身上,眼中陡然爆发出一股锐利的精光,身上的气势也瞬间强盛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开始仔细打量李平安:只见这小伙子精神,双眸犹如火炬般明亮,行动起来矫健敏捷,下盘更是稳如泰山,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好似骑着奔腾的骏马,浑身透着一股独特的不凡气质。陈老爷子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脱口而出:“好身手!”紧接着,也不顾自己的儿女就在身旁,首接开口道:“小伙子,看来你也是练家子。搭把手吧。”
李平安着实有些无奈,没想到王芸的老爷子不仅昔日位高权重,竟然还是个热衷武学的练家子,而且如此痴迷,才刚见面,就迫不及待要和自己切磋一番。所谓搭手,实则不同于正式交锋,更多的是带着相互比试与学习的意味。李平安自然不会心生怯意,何况这些天,他对形意拳的钻研己然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如今更是在潜心研究陈氏太极。这两人刚一搭手,李平安便迅速试探出对方的底细。尽管陈老爷子实战经验丰富,但终究不是李平安的对手。仅仅过了三招,李平安便巧妙地摁住老爷子的手背,轻轻一推。只听得“蹬蹬蹬……”一阵声响,陈老爷子脚步不稳,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幸亏旁边的家人眼疾手快,赶忙将其扶住。
然而,看到老爷子输了,旁边的儿女们脸上更多的是带着惊异的神情,并没有丝毫恼怒之色。显然,这样的场景他们应该有所经历,亦或是之前陈老爷子就和他们有所交代。李平安心中明白,陈老爷子在巅峰时期,实力想必也达到了暗劲巅峰。只是如今年事己高,身手不可避免地有所下滑。要是两人拼个你死我活,凭借老爷子丰富的经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眼下只是简单比试身手,自然不会以命相搏,如此一来,老爷子就难以胜过李平安了。
输了一招,陈老爷子脸上却没有丝毫失落。他反而有些惊奇地说道:“小伙子,你这身本事是跟谁学的?我怎么感觉你的这套形意拳,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要是那人教出来的,我输也输得正常。”李平安微微一愣,脑海迅速转动,而后如实说道:“教我拳法的老人姓周,具体名讳我不太清楚。不过,他让我叫他周老头,老家是冀北的。我虽然学了他的拳法,可不算继承衣钵,我们之间也没有师徒的名分。陈老,您这可不算是输了,我不过是借着年轻力壮,使了些蛮力罢了,毕竟拳怕少壮嘛!”
陈老爷子摆摆手,对于李平安的客套话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听到李平安提及周老头的相关信息时,他的脸上却露出意外之色。“周?老家冀北!”陈老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激动,不过,他并未继续追问下去。缓了片刻后,才缓缓点头说道:“没想到,竟有如此奇妙的缘分。今天在我这儿,还能遇上他教出来的人,实在是神奇。明天这顿饭,就麻烦李师傅你了,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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