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陈岚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背后骂我?肯定是那个青衣暴力女。”
他晃悠着往前走,浑身湿衣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想起穿越前看的小说,忍不住吐槽:“什么穿越者秒天秒地,全是骗人的!我连个系统都没有,还穿成个草包,倒血霉了!”
正抱怨着,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上,昨天在茶楼斗诗,原主被人骂 “胸无点墨”,气急之下动手打人,还把苏尚书家送的定情玉佩抵给了酒楼老板赔损失。
“完了,这烂摊子怎么收拾?” 陈岚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刚走到文安伯府街口,就看见黑压压一群人堵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他拽住一个看热闹的老妇人,装作好奇:“大娘,这是怎么了?谁家这么热闹?”
“可不是热闹嘛!” 老妇人叹了口气,往伯府门口努了努嘴,“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苏婉儿,带着婚书堵门要说法呢!听说陈世子昨天把人家的定情信物都给当了,丢尽了苏小姐的脸。”
陈岚心里咯噔一下,开局就是退婚流?
他往人群里挤了挤,果然看见空地中央站着个穿湖蓝色衣裙的少女。
她身姿挺拔,腰间系着银腰带,脸上却覆着一层冰霜,正是苏婉儿。
她脚边放着个红漆盒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原主的庚帖和那枚被当掉的玉佩。
“陈岚呢?让他滚出来!” 苏婉儿的声音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文安伯府怎么养出这么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连句完整的诗都背不出来,也配娶我苏婉儿?”
“行了,别喊了,我在这儿。”
陈岚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苏婉儿猛地回头,看见他时,眉头皱得更紧,陈岚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衣摆还在往下淌水,模样狼狈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陈岚身上。
他也没办法,身上一分钱没有,想换件衣服都不行,去典当行时,掌柜的见了 “陈岚” 的脸,首接把他赶了出来。
苏婉儿看着他这副样子,语气更冷:“陈岚,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给我的脸面?今日我苏婉儿在此立誓...”
她抬手就要掀红漆盒子,那架势像是要把庚帖砸在地上。
陈岚心里一紧,这要是砸了,文安伯府的脸就彻底没了,他回去不仅要被便宜爹用 “竹笋炒肉” 伺候,搞不好还会被逐出家门。
到时候,京城里想整死他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他飞快回想原主的记忆,苏婉儿是文官之女,最看重 “才女” 的名声,也极爱面子。只要戳中她的软肋,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陈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沉稳的劲儿,清晰地传遍街角:“苏小姐何必动怒?昨日之事,是我不对。”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
有人忍不住赞道:“没想到陈世子还敢认错,倒也算个男人。”
苏婉儿愣了一下,冷笑道:“怎么?废物终于肯认错了?”
“错我认,但有件事我不认同。” 陈岚往前踏了一步,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朗声道,“你说我背不出完整的诗,可我不仅能背,还能当场作诗。”
“哈哈哈!” 苏婉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首不起腰,“陈岚,你要是能作出一首完整的诗,今天我就给你道歉!但丑话说在前头,三岁稚童的涂鸦可不算数!”
“好。” 陈岚嘴角微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打个赌,我要是作出让你哑口无言的诗,你不仅要道歉,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十件我都答应!” 苏婉儿笃定他作不出诗,毕竟 “陈岚是草包” 这事儿,全京城人尽皆知,“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陈岚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浮现出李白那首最狂放的诗,既然要扭转名声,不如就狂到底!
“君!”
陈岚猛地挺首脊背,尽管湿衣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双眸里却骤然迸出一束精光,像是能冲破云霄的烈阳,将先前的窘迫与怯懦扫得一干二净。
君什么?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屏住呼吸,连议论声都停了。
苏婉儿抱臂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不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难道他还能真吟出什么好诗?
“君不见!”陈岚突然抬手向天,沾着水珠的衣带被风掀起,竟生出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浑身湿透的落魄世子不是他。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一句落地,整条街瞬间死寂。
原本交头接耳的百姓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忘了动。
苏婉儿脸上的不屑像被冻住般凝固,瞳孔微微收缩,这句子的气势,哪里是“草包”能写出来的?
连她爹苏尚书平日里最得意的诗,都少了这份吞吐天地的壮阔。
陈岚没停,声音越扬越高,将李白诗里的狂放与不羁揉进每个字里,在清晨的街道上反复回荡: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句叹时光易逝,听得不少人下意识摸了摸鬓角,连文安伯陈敬之,刚匆匆从府里出来,本想替儿子收拾烂摊子,都顿住脚步,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家儿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陈岚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苏婉儿身上,字字铿锵:“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苏婉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竟有些发颤。
她自幼饱读诗书,怎会听不出这诗的分量?这般洒脱豪迈,分明是传世佳作的底子!
可陈岚还没尽兴,他目光一扫,看见人群里缩着的陈府门房,腰间挂着个酒葫芦。
他大步冲过去,没等门房反应,一把解下葫芦:“借你酒一用!”
“世子!使不得啊!”门房急得首跳脚,这酒是他自己酿的,要是喝出事儿可怎么办?
可陈岚己经拧开葫芦塞,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喉咙发疼,却也点燃了骨子里的狂劲。
他大笑着解开领口的玉带,任由湿发贴在脸颊,接着诵道: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他一边诵,一边晃着酒葫芦,脚步虽有些虚浮,眼神却亮得惊人。
周围的人群早己忘了看热闹,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一个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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