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念晴小朋友接回家的第一天,想象中的温馨宁静被现实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甜蜜又令人手忙脚乱的“兵荒马乱”。
那个在医院里还算“矜持”的小人儿,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立刻开始宣示主权。哭声成了这个家里最常响起、也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背景音。饿了哭,尿了哭,醒了哭,困了也哭,有时似乎毫无理由,只是单纯地想用肺活量证明自己的存在。
苏晴的月子期就在不停的喂奶、换尿布、哄睡中循环往复。母乳喂养远非易事,皲裂的疼痛让她每次喂奶都倒吸凉气,涨奶的硬块更是折磨人。睡眠被切割成碎片,往往刚阖眼没多久,就被身边小床里嘹亮的哭声惊醒,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挣扎起来。
林深几乎包揽了除喂奶之外的所有工作。她严格按照时间表记录吃奶、排便、睡眠情况,冲奶粉(作为母乳补充)、换尿布的动作从最初的笨拙生涩迅速变得熟练精准。夜里,她总是先于苏晴醒来,检查尿布,拍嗝,抱着哼哼唧唧的小念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苏晴能多睡哪怕十分钟。
但即便是冷静理智的林医生,面对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新生儿,也时常感到束手无策和深深的挫败。
一次深夜,小念晴不知为何哭闹不止,喂奶不吃,尿布干爽,抱着走、轻轻摇、哼唱摇篮曲……所有方法用尽,那哭声依旧嘹亮而执着,哭得小脸通红,浑身发抖。苏晴急得也跟着掉眼泪,觉得自己这个妈妈很失败。林深抱着孩子,眉头紧锁,一遍遍检查她的小手小脚,体温,甚至翻看育儿百科,试图找出哪里不对,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后,她几乎是无计可施地,学着网上看来的一个偏方,极其小心翼翼地将哭闹的小婴儿面对面地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声包裹住她。
奇迹般地,那震耳欲聋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噎,然后彻底安静下来。小念晴歪着头,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林深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低头看着胸口那个柔软温热的小团子,长长地、无声地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都己经被汗浸湿。苏晴靠过来,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破涕为笑,那年四叶草今朝共余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那年四叶草今朝共余生最新章节随便看!轻轻依偎在林深身边。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焦虑仿佛都被这个小小的温暖瞬间治愈了。
除了照顾婴儿,林深还要照顾苏晴。她严格监督苏晴的月子餐,变着花样炖汤煮粥,保证营养。她学习产后恢复按摩,每天帮苏晴放松酸痛的腰背。她挡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探视,只为让苏晴能充分休息。
但即便如此,透支的精力还是让两人的情绪像绷紧的弦。偶尔也会因为一点小事产生摩擦。
比如,林深坚持所有婴儿用品必须严格消毒,苏晴觉得有时可以稍微放宽标准;苏晴想按照自己的首觉哄孩子,林深则更相信书本和数据的指导。一次,因为该不该给哭闹的念晴用安抚奶嘴,两人争执了几句,语气都不太好。
沉默下来后,苏晴看着林深眼下的乌青和疲惫的侧脸,心里一阵愧疚。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林深的衣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吵,我就是太累了……”
林深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同样带着疲惫和歉意:“该我说对不起。是我太较真了。你才是妈妈,你的首觉很重要。”
她们互相依偎着,看着婴儿床上终于熟睡的女儿,那小小的睡颜像具有神奇的魔力,瞬间就化解了所有小小的不快。
“她好像……笑了?”苏晴忽然小声说,指着念晴的嘴角。 林深凑近仔细看,那弧度似乎真的像一个无意识的微笑。 “嗯,笑了。”林深点头,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点小摩擦早己烟消云散。
在日复一夜的起夜喂奶、日复一日的洗洗涮涮中,她们慢慢摸索出节奏,形成了新的默契。林深负责夜间瓶喂和大部分后勤,苏晴专注于母乳和白天的主要看护。她们学会了抓住一切碎片时间补觉,学会了在孩子的哭声中快速判断需求,学会了互相打气,苦中作乐。
虽然依旧睡眠不足,虽然依旧会手忙脚乱,但看着小念晴一天一个样,开始会追视,会发出“啊呜”的声音,会在她们靠近时露出安心的表情,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巨大的成就感和难以言喻的幸福。
这个家,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加入,变得忙碌、嘈杂,甚至有些混乱,但每一寸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实实在在的爱的气息。那是奶香、消毒水味、婴儿爽身粉的味道,混合着疲惫又满足的叹息,和彼此支撑的温暖。
甜蜜的兵荒马乱,是初为父母最真实的写照。而她们,在这场混乱中,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一步步学习,一点点成长,努力为她们的小星星,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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