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奶瓶、尿布、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中悄然飞逝。林念晴小朋友像一株汲取了充足阳光雨露的小苗，一天一个模样，飞速成长。她褪去了新生儿的红皱，变得圆润，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总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藕节般的手臂和小腿充满了惊人的力量。
育儿嫂的工作逐渐从全天候照顾转变为白天的辅助，因为林深调整后的工作时间愈发灵活，而苏晴也尽可能将工作压缩在高效的核心时段，争取更多时间陪伴女儿。家，成了一个小小的、充满探索乐趣的乐园。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爬行垫，角落堆着各种色彩鲜艳的玩具，安全围栏挡住了所有潜在的危险。
念晴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她从只能仰卧到熟练地翻身，从匍匐前进到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行，继而开始扶着家具边缘，颤巍巍地站起来，试探着迈出人生的第一步。每一次小小的突破，都能引来苏晴和林深夸张的欢呼和鼓励，以及无数被手机记录下的珍贵瞬间。
但最让她们期待的，是语言的发生。她们从不放弃任何与女儿交流的机会，对着她清晰而缓慢地说话，指着物品重复它们的名称，读绘本，唱儿歌。念晴也总是睁着大眼睛，认真地听着，小嘴巴时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ba”、“da”、“ma”、“ga”……
“她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有意识地叫爸爸妈妈呢？”苏晴常常抱着女儿，充满期待地自言自语。 林深则会理性分析：“通常在一岁左右会有意识发音，但个体差异很大。不用急，她每天都在吸收信息。”
话虽如此，两人私底下都没少“偷偷”努力。林深抱着念晴看镜子时，会指着镜中的自己，一遍遍地说“妈妈”；苏晴喂奶时，也会轻轻点着念晴的小鼻子，重复“妈妈”。
这是一个平凡又有些忙碌的傍晚。林深在厨房准备晚餐，苏晴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从书房出来，看到念晴正扶着茶几边缘，专注地啃着一个软胶玩具。
苏晴笑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张开手臂：“念晴，妈妈抱抱好不好？”
念晴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晴，小嘴巴动了动，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一个清晰而柔软的、带着奶气的声音响起了——
“Ma…ma…”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苏晴整个人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随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狂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林深显然也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她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手上还沾着水珠，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看向苏晴。
念晴似乎对自己发出的新声音感到新奇，又看着面前两个妈妈震惊的表情，觉得很有趣，于是咧开嘴笑了，又试了一次，更加清晰地：“Mama！”
这一次，无比真切，毫无疑义。
巨大的、排山倒海般的狂喜瞬间淹没了苏晴。她的眼眶猛地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软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哎！妈妈在！妈妈在这里！念晴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妈妈好不好？”
她激动地抬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同样红了眼眶的林深，语无伦次地分享着喜悦：“深深！她叫了！她叫我妈妈了！你听到了吗？”
林深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将她们两人一起拥入怀中。她的心跳同样剧烈，看着女儿那双纯净无辜、仿佛不知道自己投下了怎样一颗情感炸弹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充满激动：“听到了，我听到了。她叫妈妈了。”
念晴被两个妈妈紧紧抱着，似乎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开心，她伸出小手，胡乱地摸着苏晴脸上的泪水，嘴里又无意识地冒出几个“ba…ba…”的音节。
苏晴又哭又笑，不停地亲吻着女儿的小脸：“对，也是妈妈！都是妈妈！”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所有的辛苦、所有深夜起床的困顿，仿佛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这一声模糊却清晰的“妈妈”，像世界上最动听的仙乐，首击灵魂深处，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幸福和满足感。
晚餐时，苏晴的情绪依旧激动不己，不停地回味着那一刻。林深虽然表现得更冷静些，但眼角眉梢的喜悦和柔软却藏不住。她给念晴喂辅食时，格外耐心温柔。
夜里，哄睡了女儿，两人躺在床上，依旧兴奋地回味着。
“她当时看着我的眼睛叫的，绝对不是无意识的！”苏晴强调，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嗯，是有意识的发音。”林深表示同意，嘴角弯着。 “你说，她下次会不会叫你了？”苏晴侧过身，看着林深。 “随她。”林深将她揽过来，语气宠溺，“叫谁都好。反正都是我们俩。”
话虽如此，苏晴还是能感觉到，林深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显然也对那一声专属的呼唤充满了期待。
第一声“妈妈”，像一个神奇的开关，开启了念晴语言能力的高速发展期。之后的日子里，她开始更多地尝试发声，虽然大多还是含糊不清，但“妈妈”这个音发得越来越清晰，并且开始明确地指向苏晴和她特别想要的某个人或物。
而林深，在某个清晨，当念晴爬到她身边，用小手拍着她，清晰地发出“Ma!”的音时，虽然试图保持镇定，但那瞬间亮起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同等的激动与狂喜。
家，因为这一声软糯的呼唤，变得更加完整，充满了新的意义和更加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她们的世界，从此多了一个会用声音表达爱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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