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在墨绿色丝绒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傅景琛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着文件边缘 ——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来阮清沅办公室送文件，怀里还揣着昨晚练了半宿的 “玉兰花佩” 草稿，心里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进。”
阮清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贯的平稳。傅景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办公室 —— 和上次来一样，简洁又严肃，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的沈曼卿画像，还有角落一个蒙着薄尘的玻璃柜，平时他从没注意过。
“阮总，这是上周的非遗项目报表，您看一下。”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弯腰想把文件放在桌上，却没注意到桌角的钢笔，手肘一撞，文件 “哗啦” 一声散落在地，几张纸还滑到了玻璃柜旁边。
“抱歉！我马上捡！” 傅景琛慌忙蹲下身，指尖刚碰到一张报表，目光却被玻璃柜里的东西勾住了 —— 那是半块玉雕，玉质莹白，上面雕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鸟，翅膀的纹路细腻得能看到羽毛的层次，最显眼的是一只未完成的凤凰，只雕好了翅膀，凤冠和尾羽还是空白的，和上次推进会阮清沅拿的《百鸟朝凤玉屏》设计稿一模一样！
“别动。”
阮清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景琛的动作瞬间僵住，以为自己闯了祸，赶紧站起来，手还停在半空：“阮总，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关系。” 阮清沅却没生气，她起身走到玻璃柜前，指尖拂过柜门上的薄尘，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带着一种傅景琛从未见过的温柔，“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她没雕完的《百鸟朝凤玉屏》。”
傅景琛愣住了，目光重新落在玉屏上 —— 原来这就是沈曼卿未完成的遗作，那些细腻的刀工，和爷爷残谱里画的技法如出一辙，难怪阮清沅会执着于让他传承薄胎雕。
“她雕到凤凰翅的时候，查出了重病。” 阮清沅打开玻璃柜的锁，轻轻把玉屏抱出来，放在书桌上，阳光落在玉屏上，鸟的羽毛仿佛要从玉料上飞出来，“临终前她还说，想把凤冠雕完，想让这玉屏成为傅家薄胎雕的代表作，可惜……”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凤凰的翅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像藏在深海里的星光，微弱却清晰。傅景琛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平时那个严苛强势的阮清沅，好像只是一层伪装 —— 她的心里，藏着对母亲的思念，藏着未完成的遗憾，藏着连她自己都没说出口的脆弱。
“您母亲的刀工真好。” 傅景琛轻声说，指尖悬在玉屏上方，没敢碰，“这些鸟的羽毛，比我雕的玉蝉翅脉还细腻。”
“她学了十年。” 阮清沅抬头，把玉屏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可以摸摸看，感受一下她的刀工 —— 薄胎雕最讲究‘轻’，她的刀力控制得刚刚好，女尊：被御姐清沅调教的日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女尊：被御姐清沅调教的日子最新章节随便看！既不会刻透玉料，又能让纹路立体。”
傅景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在凤凰的翅膀上。玉料的凉感顺着指尖传来，能清晰感觉到刀痕的深浅变化，每一笔都带着韵律，不像雕刻，更像在玉料上 “画” 出来的。他想起爷爷残谱里写的 “刀随心动”，原来这就是真正的薄胎雕境界。
“这玉屏最难的不是鸟，是凤冠。” 阮清沅指着凤凰空白的头部，“要把凤冠雕到 0.5 毫米厚，还要刻出珠宝的纹路，稍微用力就会碎。你爷爷当年也尝试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说‘心不够静，雕不出凤冠的灵’。”
傅景琛的心跳漏了一拍，爷爷也没完成的凤冠？他看着玉屏上空白的位置，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大胆的念头：“阮总，我…… 我想试试帮您完成它。等我学好了薄胎雕，等我能雕好玉兰花佩，我想试试雕凤冠。”
阮清沅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蒙尘的玉料突然被擦亮。她盯着傅景琛，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很快低下头，指尖着玉屏的边缘：“等你能雕出合格的玉兰花佩再说吧。凤冠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心无杂念，你现在…… 还差点。”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在给傅景琛留一个目标，也给她自己留一个希望。傅景琛点点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 他一定要雕好玉兰花佩，一定要帮阮清沅完成母亲的遗愿，一定要让这《百鸟朝凤玉屏》重见天日。
“文件我放在这里了，阮总。” 傅景琛把捡好的文件放在书桌一角，转身想走，却在门口停住了 —— 他回头看时，阮清沅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母亲的刻刀挂坠，指尖绕着红绳，目光落在玉屏上，眼神里没有平时的锐利，只有深深的怀念，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母亲的影子。
傅景琛没敢打扰，轻轻带上门，走廊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让他觉得暖 —— 他的心里，全是阮清沅刚才的眼神，全是那半块未完成的玉屏，全是两代人未竟的心愿。
回到宿舍，傅景琛立刻拿出爷爷的《玉雕残谱》，一页一页地翻，想找找有没有关于凤冠雕刻的记载。翻到中间一页时，他的指尖停住了 —— 那是爷爷用红笔写的批注，字迹有些潦草，却带着坚定：“薄胎雕凤冠，非力足，非技高，需心无杂念，方能成器。杂念生，则刀抖；刀抖，则玉碎。”
傅景琛反复读着这句话，突然明白了阮清沅说的 “还差一点” 是什么意思 —— 他现在心里有太多杂念，有对林家的恨，有对传承的急功近利，这些都成了他的阻碍。
他把残谱放在书桌上，拿起阮清沅送的 “沅” 字刻刀，对着窗外的玉兰花树，默默在心里说：爷爷，沈阿姨，阮总，我会记住这句话，我会慢慢静下心来，先雕好玉兰花佩，再帮您完成凤冠，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刻刀的象牙柄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在回应他的决心。傅景琛握紧刻刀，翻开玉兰花佩的草稿，开始认真修改 —— 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了急功近利，只有对传承的敬畏，对心愿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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