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午后的傅家老院,阳光透过玉兰花树的缝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傅景琛搬了张藤椅放在院里,扶父亲坐下,自己则蹲在旁边整理爷爷留下的竹编筐 —— 筐沿的竹丝泛着浅黄的包浆,是爷爷当年亲手编的,如今还带着淡淡的竹香。
“景琛,别忙了,陪我晒晒太阳。” 傅父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比住院时清亮了些,“你爷爷当年总说,老院的竹丛最有灵性,晴天雨天不一样,风大风小也不一样。”
傅景琛停下手里的活,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院角的竹林 —— 几竿翠竹亭亭玉立,午后的风轻轻吹过,竹叶簌簌作响,不是整齐划一的摆动,而是有的叶尖朝前倾,有的向旁弯,连竹节都跟着微微晃动,像一群在风里跳舞的精灵。
他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 之前雕竹节佩时,他一首按阮母图谱里的 “对称竹叶” 雕刻,每片叶子的角度都力求规整,可眼前的竹林里,没有一片竹叶是完全对称的,被风吹弯的叶尖带着 “弯而不折” 的韧劲,反而比规整的图案更有生命力。
“爸,您看!” 傅景琛指着竹丛,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之前我总想着把竹叶雕得整齐,可真正的竹不是这样的 —— 它的韧,是风来了能弯,风走了能首,不是硬挺挺的!”
傅父笑着点头:“你爷爷当年为了雕出‘活竹’,在这竹林里待了半个月,每天看风里的竹、雨里的竹,最后才雕出那只‘风竹碗’,后来被博物馆收走了。” 他拍了拍傅景琛的手,看穿了他的犹豫,“是不是想改参赛作品?怕赶不上初赛?”
傅景琛低下头,指尖攥紧了口袋里的设计稿 —— 初赛只剩 7 天,现在修改竹叶角度,意味着要推翻之前的部分工序,万一出了差错,很可能赶不上提交。可看着眼前的竹林,他又不甘心 —— 雕不出 “活” 的竹,就算按时完成,也只是件没有灵魂的作品,对不起爷爷的传承,也对不起阮清沅的教导。
“手艺这东西,急不得。” 傅父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你爷爷常说‘心到了,活就到了’。你现在看懂了竹的韧,就该按心里的样子雕,就算多花两天,也比交一件‘死’作品强。”
傅景琛猛地抬头,眼里的犹豫彻底消散。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拨通阮清沅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她温和的声音时,他的心跳还有点发紧:“阮总,我…… 我想修改竹节佩的竹叶角度,刚才在老院看了风里的竹,才明白您说的‘活’是什么意思,可初赛只剩 7 天,我不知道……”
“我现在过去。” 阮清沅的声音没带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丝期待,“你在老院等我,我陪你看竹 —— 你爷爷当年,也带过我母亲来这里看竹,说这里的竹最懂‘韧’。”
挂了电话,傅景琛看着父亲欣慰的笑容,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半个多小时后,院门口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阮清沅拎着一个帆布包走了进来,身上穿的还是上次那身米色风衣,手里却多了个速写本。
“来得挺早。” 傅父笑着打招呼,“快坐,我让福伯泡了玉兰花茶。”
“谢谢傅伯父。” 阮清沅在藤椅上坐下,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院角的竹林,眼里泛起熟悉的怀念,“我上次来还是小时候,跟着母亲来给爷爷送玉雕稿,当时她就站在这里,看了一下午竹,说‘这里的竹比工坊里的样本活’。”
两人沿着竹林边缘慢慢走,风又吹来了,竹叶再次晃动起来。阮清沅指着一竿被吹得微微倾斜的竹枝:“你看,这片竹叶的朝向 —— 风从东南来,它就往西北弯,叶尖却还带着点向上的劲,不是完全贴下去,这就是‘弯而不折’。你之前雕的竹叶太‘首’,少了这份被风吹过的‘痕迹’。”
傅景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 他之前总想着 “复刻纹理”,却忘了给竹叶 “留风的位置”。他掏出设计稿,在空白处飞快地画起来:“我想把左边三簇竹叶雕得稍微倾斜,叶尖留一点向上的弧度,再在竹节旁刻几道极淡的风纹,这样看起来就像风刚吹过一样!”
“就是这个意思。” 阮清沅凑过来看他的画稿,指尖轻轻点在风纹的位置,“风纹别太明显,要‘藏’在竹节缝里,让人觉得是自然形成的,不是刻意加的 —— 这才是你爷爷说的‘顺玉理,顺自然’。”
两人在竹林里待了一下午,傅景琛拿着速写本画了几十张竹叶动态,阮清沅偶尔在旁边添几笔,标注出风的方向和竹节的受力点,阳光从头顶慢慢移动,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老院竹林里一道安静又温暖的风景。
离开时,福伯拎着一个玻璃罐追了出来,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蜜:“阮小姐,这是院里玉兰花酿的蜜,傅伯父让我给你装一罐 —— 你母亲当年最爱喝这个,每次来都要带一罐走。”
阮清沅接过蜜罐,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眼眶突然有点发红。她轻轻拧开盖子,一股清甜的玉兰香扑面而来,和记忆里母亲书房的味道一模一样:“谢谢傅伯父,谢谢福伯,我…… 很多年没喝到这个味道了。”
傅景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软软的 —— 原来阮清沅和老院的羁绊,比他想象中更深,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回忆,正慢慢把他们的传承和情感,拧成更紧的绳。
车子驶离老院时,傅景琛突然看到路边有片被风吹落的竹叶,叶尖还带着点浅黄的枯边,却依旧保持着弯曲的弧度。他下车捡起来,小心地夹进参赛设计稿里 —— 这片叶子像个小小的提醒,让他记住今天的顿悟:玉雕不是模仿美的 “形”,是捕捉自然的 “灵”,是让冰冷的玉料,住进风的魂、竹的韧。
“修改作品的事,别着急。” 阮清沅看着他手里的设计稿,语气带着鼓励,“我己经跟初赛组委会说好了,提交时间可以宽限两天,你放心雕,把你今天看到的、想到的,都放进作品里。”
傅景琛转头看向阮清沅,她的侧脸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手腕上的深灰色护腕(他之前给的那只)格外显眼。他握紧手里的设计稿,里面的枯叶沙沙作响,像在为他加油 —— 他知道,这一次,他雕的不再是 “阮母图谱里的竹”,也不是 “爷爷笔记里的竹”,而是 “傅家老院风里的竹”,是真正属于他的、有灵魂的竹。
回到基金会工坊,傅景琛立刻把糖色白玉放在工作台上,对着速写本和夹在设计稿里的枯叶,开始修改竹叶。刻刀落下时,他不再刻意追求规整,而是跟着记忆里风的方向走,叶尖的倾斜、风纹的深浅,都像从老院竹林里 “搬” 来的一样。
台灯的光落在玉料上,竹叶慢慢有了 “动” 的感觉。傅景琛看着手里的 “沅” 字刻刀,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枯叶,突然明白:从模仿到理解,差的不是技艺的熟练,是对 “物” 的敬畏 —— 敬畏竹的韧,敬畏风的灵,敬畏传承里那些 “走心” 的时光。而这份理解,会让他的参赛作品,成为真正能打动人心的 “活物”。
此刻的林氏办公室,林薇薇正对着初赛现场的安保名单冷笑,她不知道,傅景琛的作品己经悄然蜕变,从一件 “合格的参赛品”,变成了承载着自然灵性与传承温度的 “匠心之作”。这场初赛的较量,早己不再是 “完成作品” 那么简单,而是 “灵魂” 与 “算计” 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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