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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声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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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的生活陷入了一种极度规律且紧绷的状态。

她像一台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在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间穿梭。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

她疯狂地汲取着知识,微积分、英语、专业课……所有期中考试的科目,她都试图用那种非凡的能力去攻克。效果是显著的,她的复习进度一日千里,许多过去难以理解的知识点如今在绝对精准的记忆和反复“回放”琢磨下,纷纷豁然开朗。

但代价也同样明显。

持续的、低强度的头痛成了她的常态,如同背景音一样挥之不去。她需要比平时更多的睡眠,却常常因为大脑过度活跃或隐隐作痛而睡眠质量不佳,眼底下的淡青色阴影越来越明显。她的脸色总是带着一种消耗过度的苍白。

那盒廉价的止痛片,消耗得飞快。

(承)

她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几乎杜绝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拼命劲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课间,她不再和苏晓说笑,而是争分夺秒地闭目养神,或是快速“扫描”着下一节课的要点。食堂里,她总是最快吃完的那一个,然后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单词本或笔记。

苏晓担心不己,几次想开口询问,都被林薇用“复习压力大”为由轻轻挡了回去。她看着好友日益消瘦苍白的侧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秦浩果然消停了不少。至少在明面上,他没再找林薇的麻烦。偶尔在走廊或教室里遇见,他的眼神会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忌惮、恼怒和一丝探究,但最终都会冷哼一声,扭开头避开。这种反常的安静,反而让林薇更加警惕。

风暴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转)

这天下午,是李教授的经济学基础课。李教授学术严谨,要求极高,他的课无人敢怠慢。

林薇坐在中排,努力集中精神听课。尽管身体疲惫,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李教授讲课信息量很大,正是她需要重点“录制”的内容。

课程进行到后半段,李教授讲解完一个复杂的模型,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台下:“关于这个模型的假设前提和局限性,有没有同学有自己的见解?”

教室里一片寂静。这个问题有些超纲,需要深入的理解和思考,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头。

李教授的目光略带失望,正准备自己讲解。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林薇身上。这个女孩最近的变化他略有察觉,似乎比以前更专注,但也更……疲惫?他想起之前期中考试她惊人的进步,心中一动,便随口点道:“林薇同学,你来说说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薇身上。

苏晓在底下紧张地捏了捏她的手。

林薇猝不及防,心脏猛地一跳。她刚才确实在认真听讲,也将所有内容都“录”了下来,但这个问题需要的是即时的思考和组织能力,而不仅仅是复述。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大脑因为突如其来的紧张和连日的负荷而有些眩晕。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回放”刚才教授讲过的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拼凑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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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集中精神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也许是连日来的过度使用,也许是此刻的紧张情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大脑仿佛一台过载的CPU,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卡顿和混乱!

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教授刚才的板书、前几天看过的相关论文片段、甚至还有秦浩那堆乱七八糟的物料图像、催债人狰狞的嘴脸……所有信息扭曲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团无法解析的噪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大颗的冷汗。嘴唇微微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她僵立在原地,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合)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异常。

李教授皱起了眉头,不是不满,而是关切:“林同学?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苏晓急得差点站起来。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林薇几乎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那股混乱的洪流终于缓缓退去,大脑重新恢复了部分秩序。剧烈的头痛如同迟来的海啸,狠狠拍打着她的神经。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避开李教授探究的目光,低下头,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对……对不起,教授……我……我还没想好……”

这个回答平庸至极,甚至可以说是差劲。

教室里响起几声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嗤笑声。虽然很快消失,但依旧刺耳。

李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挥了挥手:“没事,坐下吧。不舒服要及时去看医生。”

林薇几乎是地坐回椅子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手指冰凉,止不住地颤抖。

苏晓紧紧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一片冰湿。

“薇薇,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薇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巨大的后怕和羞耻感淹没了她。

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险些因为能力的反噬而彻底失控。

(悬念)

下课铃响起,林薇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逃离了那些或好奇或同情或讥诮的目光。

她躲在教学楼的无人角落,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能力的可怕之处,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它不仅是阶梯,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次只是短暂的失控和当众出丑……下一次呢?

下一次,会不会首接撕裂她的神智?

对能力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压过了对它的依赖和渴望。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挣扎。

这条依靠非常力量走上的捷径,尽头……真的是光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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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字数:约3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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