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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雨夜的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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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季氏庄园项目现场,乌云压得极低,狂风卷着雨点砸在临时板房的铁皮顶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巨响。宋知夏蹲在板房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叠文件 —— 里面是她今天从工地老工人手里借来的 “2014 年施工日志”,她想找找父亲笔记里 “钢筋问题” 的佐证,却没料到暴雨来得这么急。

板房的屋顶开始漏雨,水珠顺着房梁滴下来,落在她的发梢。宋知夏把文件往怀里又紧了紧,往角落挪了挪,可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袖口。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额头滚烫得吓人 —— 早上出门时就有点感冒,现在被雨水一淋,彻底发起烧来。

意识渐渐模糊,她摸索着拿出手机,想给林溪打电话求助,可屏幕亮了又暗,连拨号键都按不准确。好不容易拨通号码,听筒里却只有 “无人接听” 的忙音,她的手一软,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黑了。

“爸…… 别去工地…… 危险……” 她蜷缩在角落,烧得迷糊,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 小时候父亲去工地,她总这样缠着不让去,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而此时的季氏集团地下车库,季承宇刚结束视频会议,手机就弹出陈默的消息:“季总,宋小姐还在庄园项目现场,没带伞,板房好像还漏雨了。”

他心里一紧,抓起西装外套就往车里冲。雨刮器开到最大,也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 早上他还提醒过宋知夏 “最近有暴雨,别去现场”,她怎么还是固执地跑过去了?

西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开到项目现场。季承宇推开车门,冒着暴雨冲向临时板房,刚推开门,就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宋知夏 —— 她脸色惨白,嘴唇泛青,怀里还死死护着一叠文件,额前的碎发被雨水和汗水打湿,贴在滚烫的额头上。

“宋知夏?” 季承宇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揪。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宋知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模糊的身影,以为是父亲,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声音沙哑:“爸…… 别去…… 钢筋有问题…… 会出事的……”

季承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疼。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放得极柔:“我不是你爸,知夏,醒醒。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宋知夏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侧。他低头看了眼她怀里的文件,封面上写着 “2014 年施工日志”,心里瞬间明白 —— 她冒着暴雨来现场,是为了查当年的钢筋问题,查她父亲的事。

车子往市区开,可暴雨导致路段拥堵,最近的医院要绕很远的路。季承宇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宋知夏,眉头紧锁,突然想起附近有一家云顶酒店的分店,赶紧打方向盘改道。

到酒店房间时,宋知夏己经烧得快睡着了。季承宇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找来毛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擦手,做物理降温。他又下楼买了退烧药,兑了温水,扶着她坐起来,慢慢喂她喝下去。

“乖,喝完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他轻声哄着,像哄一个易碎的孩子。

宋知夏喝完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季承宇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借着床头灯的光,看着她的睡颜 ——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唇因为发烧而有些干裂,却依旧透着倔强的轮廓。

他想起白天陈默说 “宋小姐在查 2014 年材料问题”,想起她握着父亲笔记本时泛红的眼眶,想起她刚才迷糊中喊的 “钢筋有问题”,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当年的事有多复杂,不管涉及到谁,他都会帮她找出真相,让宋建明的冤屈得以昭雪,让她不用再这样独自承受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夏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窗外的雨己经小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头灯亮着暖黄的光。她转头一看,季承宇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椅背上打盹,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手里还攥着一叠文件。

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宋知夏轻轻下床,拿起床上的厚外套,想给季承宇盖上。可刚走到他身边,手不小心碰到了他手里的文件,文件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

她赶紧蹲下身去捡,目光却不经意扫过文件上的字迹 ——“2014 年季氏庄园材料采购单(部分)”,右下角赫然写着 “负责人:季宏”。

季宏!这个名字她记得,林溪给的季氏家族关系图上,季宏是季承宇的叔叔,负责海外业务!他怎么会是当年的采购负责人?父亲笔记里的 “钢筋问题”,会不会就是季宏搞的鬼?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里冒出来,她下意识地拿起文件想仔细看,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

“醒了?” 季承宇不知何时醒了,眼神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糊,却很快恢复了清明。他轻轻拿过她手里的文件,叠好放进怀里,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宋知夏心里一紧,赶紧收回手,假装没看到文件内容,摇了摇头:“好多了,不疼了。谢谢你,季总,又麻烦你了。”

季承宇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眼神,心里清楚她可能看到了文件上的名字,但他没点破 —— 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全部真相的时候,至少要等他查清季宏的资金流向,掌握足够的证据,再慢慢告诉她。

“没事就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停了,我送你回家。”

宋知夏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店房间。走廊的灯光落在两人之间,她看着季承宇挺拔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 —— 季承宇手里为什么会有 2014 年的采购文件?他是不是也在查季宏?还有父亲的事故,到底和季宏有多大关系?

这些疑问像种子一样埋在她心里,她知道,这场关于父亲真相的调查,己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季承宇,会是她最坚定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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