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港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别墅门前，一长串黑色车队静静等候。
为首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深邃的光泽。
青玄子站在车前，眉头紧锁。
神识扫描了无数遍，这个“铁盒子”内部密布着复杂的构造，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没有任何灵气波动，没有符文阵法，甚至连最基础的炼器痕迹都没有。
“道长，请上车。”苏辰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车门无声开启，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香味。
青玄子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双手自然而然地握成剑指，保持着随时出手的姿态。
引擎启动的瞬间，轻微的震动让青玄子浑身一紧。
他感受到了某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正在运转，但这股力量既不是灵气，也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能量形式。
车队缓缓驶出别墅。
透过车窗，青玄子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升起一丝震撼。
这个“铁盒子”的速度，竟然不亚于他御剑飞行时的速度！
“贫道很好奇。”青玄子忍不住开口，“此物为何能够自行移动？其中可有什么机关巧术？”
苏辰看着窗外，淡淡回应：“这只是最基础的交通工具。道长若是感兴趣，待会我让人给你详细解释。”
最基础？
青玄子的瞳孔微微收缩。
能够日行千里而不耗费任何灵气的器物，在他们那个世界，至少也是宗门级的珍宝。
而在这里，竟然只是“最基础”的？
半小时后，车队在港城证券交易所门前停下。
高达三十层的玻璃幕墙大厦首冲云霄，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青玄子下车仰望，感受着这座建筑散发出的无形威压。
没有任何法阵加持，纯粹靠着材料和结构撑起了如此高度。
“此地，乃是什么所在？”青玄子问道。
“这里，是我们世界力量的核心之一。”苏辰领着他走向大厦入口，“道长稍后便知。”
交易大厅内，人声鼎沸。
数千人聚集在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墙上那块巨大的显示屏。
红绿数字疯狂跳动，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青玄子看着这一幕，完全无法理解。
神识扫描了一圈，这些凡人身上没有任何修为，甚至大部分人身体都处于亚健康状态。
可是他们的情绪波动却异常激烈，比起生死搏杀时还要强烈。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双手抱头瘫坐在地。
另一边，一个年轻女人兴奋地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些凡人，为何对着这些无意义的数字，或喜或悲？”青玄子不解地问道。
苏辰走到交易终端前，指着屏幕上的数字说道：“道长，这些数字，代表着财富，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灵石'。”
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一连串操作完成。
大屏幕上，某支股票的价格开始疯狂跳动。
短短几秒钟内，数万人的财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里，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一个家族的百年积累灰飞烟灭。”苏辰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每个字都重如千钧，“也能让一个乞丐一夜暴富。这种力量，比起你的飞剑，如何？”
青玄子看着屏幕上那些疯狂跳动的数字，沉默了很久。
他无法理解这种无形的力量是如何运作的，但这确实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剑在手，他能斩山断河。
但面对这种无形无质的力量，他的飞剑毫无用武之地。
第二站，军工企业武器试验场。
戈壁滩上，苏辰和青玄子站在观察台上。
在得到李家和更高层面的特殊许可后，他们将观摩一次重型武器的实战测试。
观察台西周是厚达三米的防弹玻璃，脚下是特制的钢筋混凝土结构。
青玄子神识一扫，发现这个看似简陋的观察台，防御力竟然不亚于一座小型的防御法阵。
“目标确认，距离47.2公里。”扩音器中传来冰冷的报告声。
青玄子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向看去，远处的山头在望远镜中清晰可见。
那是一座高约二百米的石山，如果用他的飞剑全力一击，大概能削掉小半个山头。
“导弹发射准备完毕。”
一枚银白色的导弹缓缓升起，尾部喷射出炽热的火焰。
青玄子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爆炸性力量。
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天空。
几十秒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山头在火光中消失。
烟尘散去后，原本二百米高的石山己经彻底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深达数十米的巨坑。
青玄子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手心竟然渗出了汗水。
他自问，自己全力一击的威力，也不过如此。而这种攻击，在这里，似乎可以“量产”。
“这样的'法宝'，你们有多少？”青玄子的声音有些干涩。
苏辰淡淡一笑：“足够把地球炸平几百次。”
第三站，网络信息中心。
巨大的机房内，数千台服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无数条光纤线缆如蛛网般密布，将这里与全世界连接在一起。
技术人员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世界地图。
无数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监控节点。
“道长请看。”苏辰指着屏幕，“只要我想，我能看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画面不断切换，从纽约的时代广场到东京的涩谷区，从伦敦的大本钟到莫斯科的红场。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连行人脸上的表情都一览无余。
“无论你躲到哪里，都逃不过我的'天眼'。”苏辰转身看着青玄子，“这种全知，比起你的'神识'，又如何？”
青玄子看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神识虽强，但覆盖范围也不过方圆百里。而眼前这种监控能力，竟然能够覆盖整个世界！
最后一站，苏辰带他看了一场好莱坞特效大片。
巨大的IMAX影厅内，只有他们两个观众。
屏幕上，外星舰队遮天蔽日，每一艘战舰都有山峰般巨大。
激光炮齐射，整颗星球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画面过于逼真，连青玄子都一度以为这是某种幻术神通。
当他用神识探查时，却发现只是普通的光影投射。
“这些……也是你们世界的'力量'？”青玄子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辰靠在座椅上，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或许吧。”
一天下来，青玄子建立在“个人伟力”之上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在他的认知中，修仙者就是这个宇宙的顶点，个人的强大可以碾压一切。
但今天看到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个“末法之地”，竟然发展出了如此恐怖的集体力量。
财富可以摧毁一切，武器可以毁灭山河，信息可以洞察万物。
他原本坚若磐石的“道心”，出现了一丝裂痕。
回到别墅，青玄子第一次没有打坐修炼。
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色复杂。
透过窗户，他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家庭，每一栋楼都代表着无数人的生活。
这种规模和秩序，远超他想象中的“末法之地”。
敲门声响起。
“道长，可以进来吗？”苏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青玄子停下脚步，沉声说道：“进来吧。”
苏辰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壶热茶。
他在青玄子对面坐下，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道长，今天的见闻，感觉如何？”
青玄子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他看着杯中的茶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贫道……有些困惑。”
“困惑什么？”
“此界明明灵气枯竭，为何能发展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青玄子抬起头，首视苏辰的眼睛，“这种力量，甚至不亚于我们那个世界的顶级宗门。”
苏辰放下茶杯，淡然一笑：“因为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
“你们追求个人的极致强大，我们追求整体的协调发展。”
“单论个体，你确实比我们强得多。但论及整体力量，恐怕就未必了。”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青玄子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从未想过，力量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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