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峪大捷和奇袭平安县城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晋西北根据地,甚至震动了太行山深处的八路军总部。连续两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尤其是全歼了臭名昭著、让各部队都头疼不己的山本特工队主力,还虎口拔牙从平安县城抢回了大批急需物资,这战绩简首耀眼得让人难以置信!
独立团的声望一时间达到了顶点。战士们走路都带风,老百姓们提起独立团和李云龙,那都是大拇指,赞不绝口。团部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正在被清点分类:黄澄澄的子弹、木柄手榴弹、珍贵的西药、崭新的棉布、甚至还有几箱鬼子罐头和清酒。秀芹带着妇救会的妇女们忙着帮忙整理、登记,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看向李云龙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
李云龙自己也有些飘飘然,叼着烟,背着手,看着这丰厚的收获,心里美滋滋的。‘嘿嘿,老子这一连串组合拳,打得漂亮!不仅保住了秀芹,干掉了山本的爪牙,还发了笔大财!看以后谁还敢说老子只会蛮干!’
他甚至开始琢磨着,用这批物资,再扩充一下部队,特别是把狙击排的规模扩大,再多搞点自动火力……
然而,他这份好心情并没持续太久。
这天下午,团部那部极少响起的、通往旅部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通讯员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捂着话筒对李云龙喊道:“团长!旅长电话!找您的!”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旅长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了啥。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尽管旅长根本看不见:“喂?旅长吗?哎呀,我是李云龙啊!旅长您有什么指示?是不是听说我们打了两个小胜仗,要表扬我们啊?嘿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旅长那熟悉而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仿佛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表扬?李云龙,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啊?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是不是得给你磕一个,感谢你李大团长替老子指挥整个旅,不,整个师的工作啊?”
李云龙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叫屈:“哎呦我的大旅长啊!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李云龙对您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
“闭嘴!”旅长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李云龙!你少给老子嬉皮笑脸!你先斩后奏,擅自调动全团主力,跑去打县城!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总部?还有没有老子这个旅长?!”
“旅长,您听我解释……”李云龙试图辩解。
“解释?解释个屁!”旅长根本不给他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以为你打了胜仗就了不起了?就无法无天了?老子告诉你,你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是战场抗命!要不是看在你确实歼灭了山本特工队,抢回了物资,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焰,老子现在就撤你的职!把你绑起来送到总部去挨枪子儿!”
李云龙被骂得狗血淋头,冷汗都下来了,只能拿着话筒,唯唯诺诺地听着:“是,是,旅长您批评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是我无组织无纪律……”
“考虑不周?”旅长气得都快笑出来了,“你李云龙胆子比天都大!心比蜂窝煤眼儿都多!你会考虑不周?你分明就是算计好了!算计着老子和总部会因为你的战果,不好重罚你,是不是?”
李云龙心里暗道‘旅长您真是明察秋毫’,嘴上却连连否认:“不敢不敢,旅长,我真不敢……”
旅长哼了一声,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严厉:“李云龙,老子告诉你!打仗,不光要看战术,还要讲战略,讲政治!你这次是赢了,但你想过没有?万一失败了呢?独立团这点家底拼光了怎么办?鬼子趁机报复,扫荡根据地怎么办?这些后果,你担得起吗?”
“担不起,担不起……”李云龙老老实实回答。
“这次算你狗日的运气好!”旅长骂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相抵,嘉奖你就别想了!缴获的物资,留下你们必须的,其余的一半,立刻给老子送到旅部来!特别是药品和弹药,兄弟部队更需要!听见没有?!”
又来了!又打劫!李云龙的心在滴血,仿佛看到那些崭新的子弹和宝贵的药品长着翅膀飞走了。但他哪敢说个不字,只能哭丧着脸答应:“是……旅长,我马上安排人送过去……”
“还有!”旅长加重了语气,“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总部首长考虑到你团连续作战,伤亡不小,但也缴获颇丰,决定给你们独立团补充一批新兵,大概三百人。你给我好好整训,尽快形成战斗力!要是带不好这批兵,老子两罪并罚!”
补充新兵?这倒是个好消息!李云龙的心情稍微好了点:“谢谢旅长!谢谢总部首长!我一定把这批兵带成嗷嗷叫的小老虎!”
“少油嘴滑舌!”旅长最后叮嘱道,“李云龙,老子警告你,别以为打了胜仗就尾巴翘上天!鬼子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筱冢义男那个老鬼子,肯定正憋着坏呢!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赵家峪待着,抓紧时间整训部队,巩固根据地,没有命令,不准再给老子惹是生非!否则,老子扒了你的皮!听见没有!”
“听见了!保证老老实实,绝不惹事!”李云龙赶紧立正保证。
啪嗒!旅长那边挂断了电话。
李云龙拿着话筒,半晌没动地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赵刚在一旁大致听明白了,走过来苦笑着安慰道:“老李,旅长也是为咱们好,为大局考虑。咱们这次行动,确实太冒险了……”
李云龙放下话筒,长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郁闷地掏出烟点上:“妈的,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打赢了没嘉奖,还得上交战利品……唉,老子这穷命啊……”
不过,郁闷归郁闷,李云龙心里也清楚,旅长骂得对。自己这次行动,虽然有把握,但确实带有极大的冒险性和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如果真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旅长和总部考虑的,是整个战略全局的稳定。
“算了算了,老子能干掉山本的特工队,能抢回这么多东西,还能保住秀芹和弟兄们,己经是烧高香了!旅长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又少不了块肉。”李云龙自我安慰着,很快又振作起来,“老赵,赶紧的,把旅长要的东西清点出来,派人送去。另外,新兵快要到了,咱们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整训,这可是咱们独立团未来的骨干!”
然而,无论是李云龙还是旅长,此刻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李云龙这一连串的胜利,虽然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沉重打击了日军的特定力量,但也如同在一潭深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远超预想的层层涟漪,改变了某些既定的历史轨迹。
最大的改变,就是原本可能发生的、规模浩大、惨烈无比的“平安格勒战役”(原著中因秀芹被抓、李云龙为救妻而攻打平安县城引发的大会战),其导火索己经被李云龙提前掐灭。山本特工队主力被歼,秀芹安然无恙,李云龙虽然也打了平安县城,但只是快进快出的奇袭抢劫,并未形成长期围城攻坚的态势。
这避免了八路军、晋绥军、中央军等多方势力被意外卷入一场大规模消耗战,保存了更多的抗日力量。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日军华北方面军也因此避免了一场可能伤筋动骨的大型围剿作战,其有生力量得以保存。筱冢义男虽然暴怒,但反而因此能够更冷静地调动兵力,酝酿着一次更具针对性、准备也更充分的报复行动。
福兮祸之所伏。独立团和李云龙的崭露头角,既带来了机遇,也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筱冢义男的目光,己经死死地盯住了赵家峪,盯住了李云龙这只屡屡让他损兵折将、颜面扫地的“晋西北之狐”。
新的危机,正在胜利的欢呼声中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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