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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小桃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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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暖暖坐在窗边的绣墩上,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那个做工精巧的如意结。这是昨日手工课上,景哥哥塞给她的那个。她自己的那个歪歪扭扭、线头乱窜的“失败品”,则被景哥哥面不改色地交了上去。

想到先生拿着那个丑结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再对比景哥哥那个几乎可作范本的完美作品,暖暖脸上就一阵发烫,心里却像揣了个小暖炉,咕嘟咕嘟地冒着甜滋滋的热气。

景哥哥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地就帮她解决了所有难题。

“小姐,小姐!” 小桃清脆的声音伴着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暖暖的思绪。

只见小桃一脸神秘兮兮地跑进来,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她凑到暖暖耳边,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那份兴奋:“小姐!我刚刚听墨砚说——”

暖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墨砚?他说什么了?” 墨砚是景哥哥的贴身小厮,他能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要说?

小桃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惊天大事:“墨砚说,他今早去世子爷书房收拾的时候看见啦!世子爷把您昨天做的那个…呃…那个如意结,” 她小心地斟酌着用词,避免首接说“丑”, “就您亲手做的那个,挂在书案的笔架上了!那可是世子爷每日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呢!”

暖暖瞬间愣住了,杏眼圆睁,手里那个完美的如意结都忘了捏紧:“你、你说什么?哪个如意结?”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做的那个?那个她自己都嫌弃、觉得拿不出手的丑东西?被景哥哥…挂在了笔架上?

“就是您做的那个呀!” 小桃用力点头,肯定地道,“墨砚还偷偷跟我比划来着,说虽然…嗯…别致了些,但世子爷挂得可端正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惊讶、羞窘和巨大欢喜的情绪猛地攫住了暖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砰砰砰,声音大得她觉得自己都能听见。

那个丑丑的结子…景哥哥不仅没有丢掉,反而…挂起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裙摆拂过绣墩边缘:“我、我去看看!”

“诶!小姐,您慢点!” 小桃连忙跟上。

暖暖几乎是提着裙子小跑出了自己的院落,心口那股滚烫的情绪催促着她的脚步。她穿过连接林府和王府的月亮门,对沿途行礼的下人只是胡乱点头,一心只想快点跑到景哥哥的书房外,去证实小桃的话。

到了萧景珩院外,她反而慢下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急切。她假装随意地散步,慢慢靠近书房的窗户。

书房的门关着,景哥哥此刻应该在前院跟着武师傅习武,并不在里面。暖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院中只有几个洒扫的小厮,离得都远,并未注意她。

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透过窗棂的缝隙,屏息向书案方向望去——

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薄纱窗棂,柔和地洒在紫檀木书案上。笔墨纸砚井然有序,一方古拙的端砚,一架悬挂着大小毛笔的红木笔山…而在那笔山最显眼的位置上,赫然挂着一个与周围清雅环境略显“格格不入”的东西。

正是她昨天那个针脚歪斜、线头甚至有些松脱的如意结!

它被一根红色的丝线仔细地系着,端端正正地垂落下来,沐浴在阳光里,甚至能看清上面几处因为她的笨拙而弄错的编织纹路。

暖暖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擂动起来。

真的…真的是她的那个!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甜蜜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羞窘和惊讶,像温热的蜜水,从心口蔓延至西肢百骸,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麻。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红霞,嘴角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高高地,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景哥哥…竟然真的把它挂起来了。挂在他每日读书习字、处理事务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所以,他是不是…其实并不觉得它很丑?甚至…还有点喜欢?

这个认知让暖暖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偷偷摸摸地蹲下身,躲在窗沿下,生怕被人发现她此刻的失态,可心里那朵欢喜的花却越开越大,几乎要盛放出声响。

小桃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学着她的样子蹲下,小声问:“小姐,看到了吗?是不是?”

暖暖用力点头,眼睛亮得惊人,比天上的日头还要耀眼。她拉住小桃的手,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和甜蜜:“小桃,他真的挂起来了!挂在那里!”

“我就说嘛!”小桃也替自家小姐高兴,“世子爷对小姐的东西,从来都是最上心的!别说一个如意结了,就是小姐随手摘的一片叶子,奴婢看世子爷都得好好收着呢!”

这话虽有夸张,此刻听在暖暖耳中却无比受用。她想起景哥哥书案抽屉里那个小木匣,里面好像确实收着她这些年送的各种小东西,纸鸢的骨架、晒干的枫叶书签、画得歪歪扭扭的他的小像…

以前她只觉得是景哥哥节俭,或是懒得收拾。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珍藏着属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个念头让暖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再次偷偷站起身,扒着窗沿,目光贪婪地锁在那个小小的、红色的如意结上。阳光给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它不再显得笨拙,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稚拙可爱。

那是她做的。被景哥哥珍而重之地挂在了他的领域里。

这无声的认可,比任何夸赞都让她心动和欢喜。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昨天那堂让她手忙脚乱、几乎快要急哭的手工课,变得无比值得。甚至那个丑丑的结子,此刻在她眼中,也变成了世上最好看的如意结。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一会儿世子爷该回来了。”小桃小声提醒道。

暖暖这才如梦初醒,依依不舍地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如意结,拉着小桃,像两只偷吃了灯油的小老鼠,心满意足又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轻快,唇角始终弯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随风轻轻晃动,一如她此刻荡漾不休的心湖。

原来,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连她最不完美的作品,在对方眼里,也会成为独一无二的珍宝。

而她此刻的心情,比吃了全京城最甜的蜜糖,还要甜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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