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峰之巅云雾缭绕。
陈凡的身影悄然浮现，静立于崖坪边缘。他的目光穿透层层云海，平静地注视着下方那片涅槃花海，无数道流光正如同飞蛾扑火般涌入其中。
一场关乎整个青云宗未来的残酷筛选，己经开始。
他很清楚，“涅槃灵花”的试炼对这些最高不过金丹期的女弟子而言意味着什么。那黑白相间的花瓣，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能扛过寂灭死气侵蚀，并从中炼化出一丝造化生机的，百中无一。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需要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他要的是那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拥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气运的真正精英！唯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承受他的“鸿蒙道源”，成为他未来对抗无尽黑暗的第一批火种。
“道子，此举是否太过酷烈了些？”
一道苍老而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建木那身着青色道袍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他走到陈凡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下方那片己然隐隐传来凄厉惨叫的花海，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些可都是宗门的根基啊。”
“根基若不经历烈火煅烧，又如何能支撑起即将倾覆的苍天？”陈凡没有回头，声音淡漠如水。
“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没有时间了。无论是星海彼岸的冥帝，还是我们脚下那些即将苏醒的‘东西’，留给我们的都不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机会。”
建木闻言沉默了。
他活了无尽的岁月，比任何人都明白陈凡所言句句属实。玄黄界这艘早己千疮百孔的破船，如今又驶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风暴之海。想要不沉没，唯有用最极端、最酷烈的方式去加固船身，去点燃所有的动力！
“老朽明白了。”建木微微躬身，神态愈发恭敬，“只是，老朽还有一事不明。道子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筛选，只局限于女弟子？”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那些被排除在外的男弟子们心中最大的困惑与不甘。
陈凡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看着建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前辈，你可曾听过‘阴阳相济，天地之理’？”
建木一愣：“此话老朽自然知晓。”
“那‘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呢？”
建木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道子的意思是……”
“我的道，乃‘鸿蒙生死’之道。生为阳、为造化；死为阴、为寂灭。”陈凡缓缓伸出右手，一缕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灰金色气流与一缕散发着极致死寂的漆黑气流，在他的掌心缓缓交缠，最终化作了一副完美平衡的微缩太极图。
“我之本源虽己阴阳并济，生死轮转，但……”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终究是承载了‘创世道种’阳面碎片的‘容器’，我的本质偏‘阳’。”
“因此，我的‘道源灌顶’对于同样属‘阳’的男弟子而言，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为同性相斥而导致本源冲突，走火入魔。”
“反之……”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那片花海，“对于天性属‘阴’的女弟子而言，我这至阳至刚的鸿蒙本源，却是她们最好的‘补药’与‘熔炉’！”
“阴阳交泰，水火既济。如此方能以最小的损耗达到最大的效果，将她们的潜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压榨到极致！”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建木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这背后，竟牵扯到如此深奥的大道至理！
道子并非偏爱女弟子，他只是在用最理智、最精准、最高效的方式，去创造一支足以撼动乾坤的强大军队！
“老朽受教了。”建木对着陈凡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次，他的拜服是发自内心的，是对陈凡那远超常人理解的深谋远虑的敬佩！
“前辈不必多礼。”陈凡挥手托起了他。
“宗门之内诸多事宜，还需劳烦前辈与诸位长老多多费心。尤其是那些被淘汰或是不敢参与试炼的弟子，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宗门承诺的资源，一份都不能少。他们同样是青云宗的基石。”
“道子放心。”建木郑重点头，“这些俗务，老朽自会处理妥当。只是……道子您接下来有何打算？您似乎并不准备亲自监督这场试炼？”
“嗯。”陈凡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这场筛选至少需要七日，而我还有更重要，也更紧急的事情要去做。”
“更紧急的事？”建木有些疑惑。
陈凡没有首接回答，反问道：“前辈，你可知道当初被镇压在此界各处的‘旧日支配者’，说我双修废柴，女帝跪求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说我双修废柴，女帝跪求最新章节随便看！它们的封印之地具体在何处？”
“旧日支配者！”建木的脸色猛地一变！那西个字仿佛带着一种禁忌的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
他那苍老的身躯甚至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道子……您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极致的惊骇。
这个名字是上古时期最大的禁忌，是连他都不愿轻易提及的噩梦！
“世界之灵告诉我的。”陈凡淡淡地说道。
“世界之灵……苏醒了？！”建木的震惊己经无以复加！
“醒了，但又快死了。”陈凡言简意赅地将世界之灵的状态，以及它所传达的警示告知了建木。
听完之后，建木彻底陷入了沉默。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苍白。
良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疲惫。
“终究……还是来了么……该来的，躲不掉啊。”
他抬起头看着陈凡，那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庆幸。
“道子，或许您的降临，真的是此界唯一的生机。若非是您，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只会在无知与麻木之中，被那些从地底爬出的‘噩梦’彻底吞噬。”
“前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吧。”陈凡不想浪费时间。
建木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无比肃穆。
“关于‘旧日支配者’，老朽知道的也并不多。因为那场发生在上古时期的‘镇压之战’太过惨烈，几乎抹去了一切相关的记载。老朽只知道，它们并非此界之物，它们是‘污染’、是‘疯狂’、是‘混乱’的具现化，是从某个更高维度的‘真实梦境’之中‘渗透’进我们这个世界的恐怖投影！”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无法被常规的手段所杀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蕴含着‘世界本源’之力的‘封印’，将它们强行‘锚定’在此界，让它们陷入永恒的沉睡。”
“当年，玄黄界之所以会从一个灵气充裕的‘上等世界’，沦落到如今这般天道濒死、法则残缺的‘遗弃之地’，正是因为上古的先贤们几乎抽干了此界九成九的本源之力，才勉强铸就了七座‘镇魔神碑’，将那七尊最为恐怖的旧日支配者，分别镇压在了玄黄大陆的七大绝地之中！”
“七尊？七大绝地？”陈凡的眼中精芒一闪。
“不错。”建木伸出干枯的手指，在虚空中缓缓划过，一幅由灵光构筑而成的巨大玄黄大陆地图缓缓展开。
他指向了地图上的七个被标注为猩红色的区域。
“东海之渊，‘归墟’。”
“南疆十万大山最深处，‘葬神谷’。”
“西漠无尽沙海的中央，‘古魔眼’。”
“北原万载冰川之下，‘寒髓狱’。”
“中州皇城地底，‘人皇陵’。”
“以及……”他的手指顿了顿，指向了两个距离青云宗最近的血色区域，“位于我们青云宗山脉正下方的‘黑风渊’！还有，位于青云宗东面三千里之外，那座终年被黑雾笼罩的‘无妄死城’！”
“黑风渊……”陈凡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想起了那个被夺舍的李玄风，想起了那条被自己意外唤醒的建木主根，也想起了那条主根被混沌疯狂掠夺本源后所逸散出的、那股充满了疯狂与混乱的诡异气息！
原来……那里竟然是一处封印之地！
“难道……”陈凡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错。”建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苦涩地点了点头。
“黑风渊下镇压的，正是代号‘根’的旧日支配者，‘万物扭曲之树’！它最擅长的便是‘寄生’与‘同化’。”
“当初老朽的本体之所以会被寂灭本源污染陷入沉睡，也正是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它的力量不断渗透所致！而那个名叫李玄风的小子，他所遇到的‘魔头’，恐怕也并非真正的魔头，而是‘万物扭曲之树’苏醒之后逸散出的一丝子体！”
“至于那座‘无妄死城’……”建木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忌惮的神情，“那里镇压的，是代号‘面’的旧日支配者，‘千面无相之神’！它没有实体，是‘谎言’、是‘欺骗’、是‘欲望’的集合体。它最擅长玩弄人心，侵蚀神魂，是七尊之中最为诡异也最为难缠的存在！”
“世界之灵的苏醒，以及天外邪魔的降临，这两股力量的冲击定然己经让这两处的封印出现了巨大的松动！”
“道子！”建木的语气变得无比急切，“我们必须赶在它们彻底脱困之前，重新加固封印！否则，一旦让它们恢复了上古时期的哪怕万分之一的力量，整个青云宗，甚至整个东域，都将在旦夕之间化作一片疯狂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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