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扛着空无一物的梃子,一步一回首,这银子拿着真不安心。
只是身旁老丈这么不经眼一看,看着云晟不知从哪掏出的糖葫芦,单手撕开糯米纸放进嘴中,顿时有些懵了。
“官爷,您这糖葫芦……”
“哦?”云晟舔舐了一口手中糖葫芦,想到了刚才那少女偷偷明示自己的举动。
“小哥哥真俊,这个给你,改天约个诗会呗!”偷偷说着,就伸出她的罪恶之爪将手中的糖葫芦塞给了自己。
说实话,他也没听清楚是私会还是诗会,反正他都不去的。
对于这种嗟来之食,云晟当然要狠狠批评,而且现在他好歹也算是个官场之人,这种用来贿赂他不重视他这身官服只看到他外表的行为,要狠狠谴责。
没收,必须没收。
云晟挺了挺伟岸的身姿,“刚才我都不想要,那小姑娘硬塞给我的,估计是看上咱了,毕竟我就算是靠着外貌吃饭也饿不死。”
说着,云晟又咬碎了糖衣,触口巨甜。
小孩子吃了怕是要坏牙齿。
老丈嘴角抽搐,干笑一声,“呵呵,官爷说的是。”
“老丈一年只以糖葫芦为生?那一年的收益如何?”云晟终究是觉得自己若是学了对方的手艺,给了对方这点钱说不过去。
“哎!”
不知老丈想到了什么,这位看起来将近西十多岁,两鬓皆己斑白的中老年人目光幽幽。
他望着巷口熙攘的人群,脸上却透出几分暖意,叹了口气,可这声叹息里却带着一丝为人父的甘愿。
“不瞒官爷,小老儿就靠着这手艺,一年到头,也就能在年节跟前多挣几文,生活节约点还是够的。这不,眼看佳节临近,想着多卖几串,好给家里那丫头扯块新布,做身鲜亮衣裳。小姑娘家家的,总爱个俏。”
他说着,眼角皱纹舒展开,露出些许笑意,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语气里带上点困惑。
“就是这丫头最近有点怪怪的,放了工也不到处野了,反倒跟邻家的张婶学起刺绣来了,整日里对着块布比划,神神叨叨的……”
云晟正咬下一颗山楂,闻言动作一顿,看着老丈那一脸纯然不解的模样,差点被酸涩的山楂肉呛到。
他费力咽下,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这老丈,分明是个实心眼的。
云晟语气带着几分了然,点拨道,“老丈,姑娘家到了年纪,开始拈针走线,学些女红,这哪里是怪?只怕是心里有了想为之缝制香囊荷包的人了吧?”
老丈举着草梃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睛眨了又眨,像是没听懂,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可能性砸懵了。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先是茫然,继而闪过一丝无措,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带着些微窘迫的干笑。
“呵…呵呵,是、是这样么?官爷懂得真多,我、我这当爹的,倒是半点没往这头想。”
他低下头,用那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刮擦着草梃子上的碎屑,年少时那些早己遥远模糊的青春躁动,此刻似乎被女儿这无声的变化勾起了一丝微弱的回响,但那感觉太淡了,淡得只剩下一点岁月流逝的怅然。
“罢了,罢了。”
他摇摇头,像是要把这复杂的情绪甩开,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朴实的、带着点认命的笑,“姑娘大了,由她去吧。”
“不过看来老丈我最近要多努力一点了,不能到时候连一笔像样的嫁妆都添置不出来。”
云晟看着这位满心眼都是为自己女儿考虑的老丈,心中微触。
人的对比往往就是无形中产生的,联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老登……
算了,至少自己的起步点不用自己奋斗。
咦?
云晟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将口中的糖葫芦拿了出来。
不对,不是自己口腔出血了,而是……
老丈说话间,忽然意识到有人没跟上,转身看去,只见云晟愣在原地。
“怎么了?官爷?”
云晟视线猛然转向巷道的一角,语气严肃:“您先回,我有事要做。”
话音落下,云晟朝着那血腥味浓郁的方向迅速首奔而去。
不到一百米,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黏稠地糊在口鼻之间。
目光所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青石板上蜿蜒爬行,如同某种巨大蠕虫留下的黏液,其间甚至能瞥见零星散落的、被碾碎的暗红组织,分不清是脏器的碎片还是别的什么。
循着痕迹向前望去,巷子深处,黑暗如同浓墨般化不开。
一道人影轮廓背对着微光,佝偻着蹲在地上。
他的一只手,正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抚摸着地上那团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物体那血肉模糊的脸颊。而另一只手竟是从那具躯体的腹腔深处,伴着令人牙酸的湿滑声响,缓缓地、一寸寸地向外抽离。
“有爱者……不死?”
“真的,有爱者不死!哈哈哈——”
那笑声除了喜悦,还有一种彻底扭曲的、将残忍奉为真理的狂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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