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照相馆时,阿昌和张婶正在后门的柴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林默回来,张婶像是疯了一样跑过来,抱住她,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林默的骨头勒断:“林姑娘,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我没事,张婶,让你担心了。”林默笑了笑,拍了拍张婶的后背,把小石头拉到身边,“这是小石头,他爹娘都不在了,我把他带回来的。以后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吧。”
张婶看着小石头可怜的样子,眼圈一红,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石头的脸:“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吧,我们大家互相照应,有婶子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小石头看着张婶,眼里充满了怯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老金检查了一下莱卡相机,仔细看了看镜头和机身,发现相机没有损坏,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还好相机没事,这可是我师父的心血。你们这次真是太冒险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大家交代。”
“能把孩子救回来就好。”林默说,“不过伊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丢了青花瓷瓶,还没拿到相机,一定会报复我们。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老金点了点头,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我早就想过了,安全区虽然有国际友人保护,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日军经常会闯进安全区搜查,抢粮食,抓壮丁。我有个朋友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叫王家村,那里比较偏僻,日军很少去,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阿昌问,他把相机小心翼翼地放进老金的皮箱里,锁好箱子。
“今晚就走。”老金说,“夜黑人静,日军的巡逻比较松懈,不容易被发现。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尽量轻装简行,只带必要的衣物和干粮,其他的东西都不要了。”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赵宜芳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厚实的衣服,打包成一个小包袱,又从灶台上拿了几个窝头和一小袋米,塞进包袱里。老金则把重要的相机和底片藏在一个特制的木箱里,木箱的夹层里垫着棉花,防止底片被压坏,外面裹上破布,装作是装废品的箱子。林默帮着小石头清洗了一下脸和手,又给他找了一件干净的粗布衣服换上,衣服有点大,套在小石头身上像唱戏的。小石头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眼神里己经多了一丝安定,他紧紧拉着林默的衣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夜幕渐渐降临,南京城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火光在远处闪烁,那是日军放火烧房子留下的余烬。老金打开前门,探头看了看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街道的“呜呜”声,像鬼魂在哭泣。他确定没有日军巡逻后,朝大家招了招手:“快,我们走!动作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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