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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慈宁宫的默许与失意者的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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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华服美饰、前呼后拥都成了过眼云烟。她穿着半旧的棉布衣裙,头上只有一根素银簪子,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曾经巴结奉承她的那些所谓“闺蜜”,如今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巨大的落差,如同毒蛇般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她恨!

恨那个冷酷无情、将她父亲置于死地的皇帝表哥!

恨那些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势利小人!

但最恨的,还是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若澜!

如果不是沈若澜这个贱人多管闲事,非要追查什么陈年旧案,父亲怎么会倒台?她怎么会从高高在上的郡主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是沈若澜毁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的尊荣,她的富贵,她未来可能成为皇后的美梦!

每当想起沈若澜如今风风光光地受封“安宁郡主”,享受着万民称颂,而她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这破院子里,萧玉瑶就恨得几乎要发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她不甘心!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父亲倒了,她还有太后祖母的怜惜!她还有残存的一些人脉和银钱!她一定要让沈若澜付出代价!要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这种疯狂的怨恨,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她开始像潜伏的毒蛇一样,暗中吐着信子,寻找着报复的机会。

萧玉瑶知道,单凭她自己,很难撼动如今圣眷正浓、声望正高的沈若澜。她需要帮手,需要机会。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太后。虽然太后因为皇帝坚决处死萧敬之而心灰意冷,称病不出,对萧玉瑶这个孙女也疏远了许多,但终究还存着一份血脉亲情和怜惜。

萧玉瑶换上一身素净得近乎可怜的衣裙,脂粉不施,眼睛哭得红肿,跪在慈宁宫外求见。她不说要报复,只一遍遍地哭诉父亲的“冤枉”在她看来就是冤枉,哭诉自己的凄惨境遇,哭诉沈若澜如何“蛊惑君心”、“逼死”她父亲。

“……皇祖母,玉瑶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求皇祖母垂怜,给玉瑶一条活路……那沈若澜,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如今却风光无限,玉瑶……玉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她伏在地上,肩膀耸动,哭得情真意切,将一个失去一切、孤苦无依的可怜少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太后隔着珠帘,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孙女,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对萧敬之的所作所为并非全无察觉,也知道他罪有应得,但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帝如此不留情面,让她这个做母亲、做姐姐的心寒至极。而对沈若澜,这个间接导致她兄弟丧命、母子离心的女子,她更是难以产生好感。

听着萧玉瑶的哭诉,太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但也没有斥责。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哀家累了,你……好自为之吧。”便挥手让她退下。

这句“好自为之”,在萧玉瑶听来,无异于一种默许!只要她做得不太过分,不把天捅破,太后祖母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得到了这隐晦的“支持”,萧玉瑶心中大定。接下来,就是寻找合适的“刀”了。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裴景行。

这位曾经的沈若澜未婚夫,世家公子,原本前途光明,却因沈若澜果断退婚,以及后来沈若澜与皇帝的亲近,使得他在仕途上受到了无形的影响和排挤,至今在翰林院还是个不起眼的编修,郁郁不得志。更重要的是,裴景行此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窄,最是记仇。他对沈若澜的“背叛”和“攀附”早己怀恨在心。

萧玉瑶通过以前的关系,悄悄给裴景行递了话,约他在一处极为隐秘的茶楼雅间见面。

裴景行本不想再与萧玉瑶这个失势的“前郡主”有什么瓜葛,但对方信中的暗示,勾起了他内心的阴暗与不甘。他最终还是去了。

雅间内,萧玉瑶早己等候多时。她褪去了在太后面前的可怜相,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开门见山:“裴公子,想必你也很不甘心吧?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抛弃,如今她风光无限,你却只能在翰林院坐冷板凳。”

裴景行脸色一沉,强作镇定:“郡主……萧姑娘此话何意?在下听不懂。”

“听不懂?”萧玉瑶嗤笑一声,“别装了!你我都是被沈若澜那个贱人害惨了的人!难道你就不想报仇?不想看着她从云端跌落,变得比我们还要凄惨?”

裴景行眼神闪烁,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她如今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圣眷正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有!”萧玉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不久后就是宫廷中秋夜宴,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安排得当,毁了她的清白,或者让她‘意外’殒命……到时候,就算陛下再护着她,一个失了贞洁或者死了的郡主,还有什么价值?”

裴景行听得心头狂跳,既感到恐惧,又有一股压抑己久的恶意在蠢蠢欲动。毁了沈若澜……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诱惑着他。

萧玉瑶看着他动摇的神色,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事成之后,我保你仕途通畅。别忘了,太后祖母……终究是疼我的。”

两个同样对沈若澜充满怨恨的人,在这阴暗的雅间里,目光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恶意。曾经的傲慢郡主与伪君子公子,因为共同的敌人,结成了肮脏的同盟。

“好!”裴景行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具体该如何行事?”

萧玉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开始低声详细讲述她精心策划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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