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是棺材子，没人信你
顾清源听了江流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笔，“你真是这么想的？”
江流点头，“若是从前那个心里只有您的金小小一切都还好说，可现在这个，分明从来都没把您放在眼里，若是把这个一个人留在身边，真的会坏事。”
短暂的沉默后，顾清源重新摊开纸，把给那位的大人的请罪书改了。
宽敞的路上，沈亭架着牛车往糖水村去，赵素兰坐在牛车上，看着沈亭的背影，不自觉地傻笑着。
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沈大哥终于答应去她家提亲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听村里的人说，之前沈大哥要在上元节那天迎娶金小小的，她可不想等那么久。
这么想着，赵素兰朝着沈亭喊道：“沈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我家提亲啊！”
疾跑的牛车停住了，赵素兰身子一歪，直直地朝前面撞了过去。
沈亭见状，迅速躲开，赵素兰的鼻子就这么不期然地磕在了车架上，痛得她眼泪直流。
“沈大哥，好痛！”赵素兰捂着自己的鼻子，那下面有湿漉漉粘稠的东西流出，她伸出摸了摸，然后看向自己的手，惊呼道：“血！流血了！”
沈亭看了一眼车上的麻布，皱眉道：“不要把血留在车上，否则李大爷会不高兴的。”
赵素兰见沈亭不搭理自己反而去顾及车上的麻布，心里顿觉委屈，“沈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大爷若是不高兴，日后你们家进城就只有徒步了。”沈亭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
赵素兰咬了咬牙，她想反驳沈亭，但对方说的又没错。
最后她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认命的拿出帕子擦拭鼻子里留出的血。
擦拭完后，她看向沈亭，将刚才在车上问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沈亭站在牛车旁，看着坐在牛车上，糊了一脸血的赵素兰，挑眉道：“我为什么要去你家提亲？”
赵素兰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沈大哥，你说话不算话！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去作证，你就答应和我成亲，你不可以言而无信，你不是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沈亭看着赵素兰，手下意识地敲击着牛车的挡板，不疾不徐地说道：“那我还最讨厌被人威胁你知道吗？”
“我……”赵素兰语塞，“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可我并不知道。”沈亭回答。
“那……那你现在知道了啊！”赵素兰有些激动，“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所以呢？”沈亭问。
“所以……所以你得娶我啊！”赵素兰皱眉，“沈大哥，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弄不明白吗？”
“你喜欢我，我就得娶你，赵姑娘，这天下，没有这样的规矩。”沈亭有点头疼，赵素兰不嫌弃他，他很感动，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娶。
赵素兰急了，“那……那金小小也喜欢你，你为什么还娶她？”
为什么呢？
沈亭想，一开始是要因为钰儿。
金家在糖水村有点地位，金小小的几个哥哥也是有能耐的，如果娶了金小小，钰儿以后也会多几个舅舅照拂，在加上金父也没少帮他说过话，那个时候金小小又是全村的笑料，他便点头，一为报恩，二位沈钰。
再后来，他去退婚时，金小小在宋媒婆跟前说的那些话。
其实沈亭对棺材子这个身份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至少他因为这个原因，没少受村里人排挤。
那天在沈家，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没人爱。
至少阿娘至死都护着肚子。
那个时候，沈亭觉得，金小小是好人，既然对方不排斥他，那他自然也没有排斥金小小的道理。
最后是因为沈钰，那天金小小为沈钰出头，回到家后，那孩子不听的和他说金小小的好。
那一刻，他便坚定了要娶金小小的决心、
“沈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喜欢金小小！”赵素兰在凛冽的寒风中问出了那个让她浑身发抖的答案。
从意识的海洋里抽离，沈亭将目光挪到了赵素兰身上。
喜欢吗？
他喜欢金小小吗？
沈亭在心里摇了头，自他被阿爹从家里赶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
“不，我不喜欢。”沈亭听到自己这么说。
赵素兰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娶我也是一样的啊，你不爱金小小，也不爱我。”
“但钰儿喜欢她。”沈亭看向赵素兰，说出了那个他认为是答案的答案。
那一瞬，赵素兰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明明穿了很厚的衣服，可赵素兰却觉得砭骨的寒意透过她的衣服刺入了她的骨髓。
“就……就因为钰儿吗？”赵素兰难以置信，她需要确定一次。
沈亭点头，这一次，他没有犹疑，坚定而认真。
赵素兰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只要钰儿喜欢谁，你就会娶谁吗？”
这一次，沈亭摇头了。
“为什么！”赵素兰越发的烦躁了。
“没有为什么，钰儿只会喜欢金小小。”沈亭的理由不是理由，甚至有点强盗逻辑，但让他不在乎，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要怎么照顾金小小和钰儿，若是换一个，他做不到。
“你……你可真无情。”赵素兰吸了吸鼻子，“你就不怕我去官府翻供吗！”
“你以为你背叛了顾清源后，他还会让你得偿所愿吗？”沈亭反问。
赵素兰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早就算计好了！”
“我没有算计。”沈亭顿了顿，“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
赵素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沈亭说的就是事实。
“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回到村子后，我会把你答应我的全部说出来！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和金小小那么容易成亲！”
“我们说的话，除了我们，没有任何见证人，赵姑娘，只要我不承认，没有人会信的。”
“你……”赵素兰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你真以为不会有人信吗？沈大哥，你是棺材子，村子里没有人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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