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废厂的月光
八月的第一场台风登陆东京，狂风卷着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赤川葵蜷缩在吉高天台的角落，校服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却仍止不住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小林被带走了。青岚会余党在新宿中央公园，要你一个人来。」
发信人是美咲，时间显示在十分钟前。葵盯着屏幕上的定位，手指关节捏得泛白。她记得半小时前离开教室时，小林还趴在课桌上补作业，说“妈妈熬了味噌汤等我回家”。现在想来，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又不见了——和三天前被威胁时一模一样。
“阿葵？”
身后传来试探的声音。葵猛地回头，看见美咲抱着个保温杯站在楼梯口，发梢滴着雨水，卫衣袖子上沾着血渍。“你去哪了？”葵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不是说留在学校吗？”
“我……我去查小林的手机定位。”美咲的声音发颤，“他的手机被定位了，信号最后出现在中央公园的废弃仓库。我本来想跟过去，可……”她掀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刀伤，“被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堵住了，他们说‘赤川葵要是不来，这小子就断一根手指’。”
葵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摸出藏在书包里的甩棍，金属棍身贴着掌心，凉得刺骨。“他们有没有说其他？”
“有。”美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夜雾隼的字迹：“老地方见，别带其他人。”
“老地方？”葵皱眉。
“红月酒吧后面的废弃工厂。”美咲补充道，“我查过，那里以前是夜雾组的据点，三年前被警方端过，现在没人去了。”
葵盯着纸条上的字迹，忽然想起昨夜夜雾隼给她发的消息：“明天台风天，仓库可能有漏洞，记得带防滑鞋。”当时她以为他只是提醒，现在看来……
“走。”葵把保温杯塞给美咲，“你在天台等我，我半小时内回来。”
“不行！”美咲拽住她的袖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那些人……”
“他们要的是我。”葵打断她，目光落在美咲胳膊上的伤口，“你受伤了，留在这里处理伤口，别乱跑。”
说完，她转身冲进雨幕。风卷着雨水打在脸上，葵眯起眼，望着中央公园的方向。废弃工厂的霓虹招牌早被台风刮落，只剩一盏摇晃的路灯，在雨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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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铁门虚掩着，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葵贴着墙根溜进去，甩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厂棚里堆满废弃的机器，金属零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会发出“咔吱”的响声。
“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葵抬头，看见夜雾隼坐在最里面的机器顶上，黑色风衣下摆垂进积水里，手里夹着支烟，火星在雨幕里明明灭灭。他脚边放着个纸箱，上面压着把匕首——是仓库里佐久间用的那把。
“小林呢？”葵的声音冷了下来。
夜雾隼弹了弹烟灰：“在隔壁仓库，没受伤。”他跳下来，风衣上的雨水溅在地面，“但他们要的不是小林，是你。”
“什么意思？”
“青岚会的老大佐久间龙介，有个哥哥叫佐久间正雄。”夜雾隼走到她面前，雨水顺着他的短发滴在锁骨处，“他是东京都教育委员会的会长，三年前负责吉高的校长选拔。”
葵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起开学典礼上那个笑得和蔼的老校长，想起他拍着自己肩膀说“赤川同学很有潜力”时的虚伪。“你的意思是……”
“当年我未婚妻由纪，是吉高的学生。”夜雾隼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发现佐久间正雄在招生中收受贿赂，威胁要曝光。结果……”他掀起左手衣袖，露出从手腕到肘弯的刀疤，“被他们砍成这样，丢进东京湾。”
葵想起三天前在仓库，夜雾隼用匕首抵住佐久间喉咙时说的话：“她叫由纪，是你派去杀我父亲的小喽啰。”原来那不是疯话，是刻进骨头里的仇恨。
“所以你接近我……”
“一开始是想利用你接近青岚会。”夜雾隼的目光锁住她的眼睛，“但后来我发现，你和他们不一样。”
雨越下越大，打在铁皮屋顶上，像敲丧钟。葵望着夜雾隼，突然想起天台上他递来的梅子便当，想起仓库里他用身体替她挡枪的瞬间，想起美咲说“他手机屏保是你”时的心跳。
“小林在隔壁。”夜雾隼突然转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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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仓库的铁门开着，小林拓也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纸箱，里面露出几盒便当。他看见葵，立刻扑过来：“葵姐！他们说如果不交出你，就要杀我妈妈！”
“没事了。”葵摸了摸他的头，转向夜雾隼，“你要怎么解决？”
“佐久间正雄今晚在都厅开会。”夜雾隼掏出手机，翻出段视频，“这是我让人拍的，他在办公室收受贿赂的画面。只要曝光，他逃不掉。”
“那青岚会余党呢？”
“他们只是棋子。”夜雾隼的目光扫过小林，“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佐久间正雄。”
小林突然拽了拽葵的衣角，指着夜雾隼身后的阴影：“姐，那里……有个人。”
葵猛地回头，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遮住半张脸，手里举着把枪。
“由纪？”夜雾隼的声音发颤。
女人的手顿了顿，缓缓放下枪。她掀开刘海，露出和夜雾隼有七分像的脸——是他的妹妹，夜雾由纪。
“哥，你没死？”由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被佐久间的人杀了……”
夜雾隼愣住了。他冲过去抓住由纪的肩膀：“你不是死了吗？当年警察打捞上来的尸体……”
“是别人。”由纪哭着说，“我被佐久间的人绑架，他们给我换了身份，让我在国外躲了三年。前几天我收到匿名邮件，说你回来了，我才……”
“所以这些人是你派来的？”葵指向角落的三个黑西装男人。
“不是！”由纪摇头，“我收到邮件说你要和佐久间交易，怕你有危险，才让朋友帮忙盯着。他们……”她看向黑西装男人，“是佐久间派来杀你的。”
夜雾隼松开手，后退两步。他摸出手机，拨通个号码：“喂？都厅的监控室吗？我要查佐久间正雄今天的行程。”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响，接着是佐久间的声音：“夜雾隼，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我背后是首相！”
“是吗？”夜雾隼冷笑，“但你女儿的留学记录，和你秘书的银行流水，足够让你进监狱了。”
佐久间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人。”夜雾隼挂了电话，看向葵，“佐久间正雄会在半小时后赶到这里，警察也会来。”
“那你呢？”葵问。
“我？”夜雾隼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缠着纱布，“我得去警视厅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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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在凌晨两点登陆。葵站在天台上，望着被雨水冲刷的城市，手机屏幕亮起——是夜雾隼的消息：“我在楼下。”
她跑下楼，看见夜雾隼撑着把黑伞站在路灯下，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左肩还缠着纱布，手里提着个保温桶。
“给你带了味噌汤。”他晃了晃保温桶，“美咲说你胃不好。”
葵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他的手背——还在发烧。“你没去医院？”
“打了点滴。”夜雾隼低头扯了扯风衣领口，“由纪说，当年她被绑架时，是你救了她。”
“我？”葵愣住。
“她被关在青岚会的仓库，是你偷偷给她送的食物和水。”夜雾隼抬头看她，“那时候你还小，总把校服外套系在腰上，像只小刺猬。”
葵想起初中时，自己为了帮被欺负的学妹出头，把校服外套留给对方，自己冻得发抖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夜雾隼笑了，眼底的暗芒消散了些，“所以那天在天台上，我看见你蹲在围栏边，就知道你和那些只会欺软怕硬的小混混不一样。”
雨停了，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两人脚边。葵望着夜雾隼的侧脸，突然想起美咲说的话：“夜雾隼的手机屏保是你。”她摸出手机，翻出相册——里面存着天台上拍的照片，是自己低头看樱花的侧影，备注是“我的刀”。
“夜雾隼。”她轻声叫他。
“嗯？”
“下次换我来保护你。”
夜雾隼愣住了。他望着葵眼中的坚定，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好。”他说，“我等你。”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纪的声音从夜雾隼手机里传来：“哥，佐久间被抓了，青岚会的账户也被冻结了。”
“知道了。”夜雾隼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葵，“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小林？”
“好。”葵点头，笑了，“顺便……去吃你说的那家拉面。”
夜雾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撑着伞，和葵并肩走向校门。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把并立的刀，锋利却温暖。
（第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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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通过绑架事件、回忆杀、幕后黑手揭露三个核心场景，完成以下推进：
1. 主线高潮：摧毁青岚会关联的教育腐败网，佐久间父子落网；
2. 角色深度：夜雾隼的创伤（由纪“死亡”）与救赎（葵的出现）、葵的“保护者”身份觉醒；
3. 情感升华：由“利用”到“并肩”的关系转变，通过“味噌汤”“影叠”等细节强化羁绊；
4. 伏笔延伸：由纪的存活、佐久间“首相后台”的未完全揭露，为后续权力斗争线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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