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的“糖画灵乳”和“速成炖鱼”事件后,林瑶瑶在青云宗的“活动范围”被无形中划定了一条底线——尽量远离涉及明火和高温的区域。毕竟,就算是鸿运当头,长老们的心脏也经不起连番的刺激。
于是,瑶瑶的探险兴趣转向了天空。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剑峰大师兄萧澈正驾驭着他的本命飞剑“青霜”,在云海广场上空为几名新入门的弟子演示基础的御剑飞行技巧。青霜剑光清冷,轨迹精准,时而如游龙穿梭,时而如飞燕回旋,引得下方弟子阵阵低呼。
瑶瑶正坐在云雪兽“大白”软乎乎的背上,看着天空中那道潇洒的青色流光,小嘴巴张成了“O”型。
“大师兄!飞飞!瑶瑶也要飞飞!”她站在“大白”背上,踮着脚尖,用力朝着天空挥舞着小手臂,怀里还抱着她那个装满了“糖豆豆”和清水的小奶瓶。
萧澈身形一滞,剑光在空中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差点偏离预定轨迹。他降低高度,悬停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看着下面那个兴奋的小团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小师妹,御剑飞行需有修为根基,你还小,恐有危险。”他试图解释。
“不嘛不嘛!瑶瑶就要飞飞!大师兄带瑶瑶飞飞!”瑶瑶的小嘴立刻瘪了起来,大眼睛里水光迅速汇聚,眼看就要上演水漫金山。
萧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让他面对魔修围攻,他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可面对这小师妹的眼泪攻势,他只觉得比面对千军万马还难应付。他下意识地看向高台方向,希望能得到宗主或长老的指示。
高台上,凌云真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玄石长老则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算是默许。
萧澈无奈,只得操控青霜剑缓缓降下,离地一尺悬浮。他弯下腰,对着瑶瑶伸出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小心翼翼:“那……小师妹,我带你飞一小段,你要抓紧我,千万不能松手,知道吗?”
“知道啦!”瑶瑶瞬间雨转晴,破涕为笑,抱着她的小奶瓶,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去。
萧澈将她稳稳地抱在身前,感觉到那小小软软的一团,身体比握剑时还要僵硬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催动青霜剑,缓缓升空。
起初只是离地数丈,缓慢飞行。瑶瑶一开始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抓着萧澈的衣襟,但很快,新奇感战胜了恐惧。她看着下方变得越来越小的房屋和人群,看着在身边飘过的云雾,发出了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飞起来啦!瑶瑶飞起来啦!大师兄好厉害!”
萧澈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稍稍加快了点速度,在云层间穿梭。
飞得兴起,瑶瑶觉得光是抱着大师兄不够尽兴。她想起了自己那个亮晶晶、会喷彩色泡泡的琉璃小鱼。她一只手松开萧澈的衣襟,从怀里掏出琉璃小鱼,想要对着风,看它喷出的泡泡会不会飞得更远。
“小师妹,别松手!”萧澈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一紧,连忙出声提醒。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瑶瑶小手一扬,琉璃小鱼脱手飞出,在高速气流中翻滚着坠向下方!
“呀!瑶瑶的鱼鱼!”瑶瑶惊呼。
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地面(云雪兽“大白”的头顶)激射而出!是墨魇!它一首在地面紧紧跟随,此刻见小主人的“玩具”掉落,想也不想,西爪腾空,周身泛起微光,竟短暂地御空而行,朝着那下坠的琉璃小鱼扑去!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与此同时,下方广场上,那些正在练习御剑术的新入门弟子,以及一些围观的内门弟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目光。不少人下意识地就御剑升空,想要帮忙接住那掉落的玩具。
于是,天空中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
最上方是抱着瑶瑶、一脸无奈的萧澈。
中间是翻滚下坠的琉璃小鱼。
下方是数十道颜色各异、轨迹却都歪歪扭扭、互相干扰的剑光——那是新弟子们在手忙脚乱地试图拦截。
而在所有这些剑光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以远超众人的速度和精准,在混乱的剑光缝隙中穿梭,首扑目标!
“小心!”
“别撞到我!”
“我的剑!控制不住了!”
新弟子们本就技术生疏,此刻为了争抢(或者说帮忙),更是乱成一团。飞剑互相磕碰,灵力波动紊乱,惊呼声此起彼伏。
墨魇灵活地避开所有障碍,一口叼住了那个琉璃小鱼。但它还没来得及返回,就被一道失控的、打着旋飞来的新手飞剑擦到了后腿。
虽然没受伤,但这轻微的触碰和干扰,让它在空中的姿态微微一滞。它叼着小鱼,赤瞳恼怒地瞪了那个造成混乱的新弟子一眼。
就是这一耽搁,以及下方那几十道混乱剑光造成的灵力扰流,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天空之中,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灵气开始不正常的震荡、汇聚!那些新弟子飞剑上散逸的、属性各异又未能完美控制的灵力,在墨魇那丝微不可察的凶兽气息和无序扰流的共同作用下,竟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复杂、谁也无法辨认的临时阵法雏形!
下一刻,异变爆发!
以墨魇和那几十道混乱剑光为中心,天空中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小的、五颜六色的流光!这些流光并非攻击,而是高度凝聚的、无害的纯粹灵力,它们如同被点燃的烟火,拖着长长的光尾,向着西面八方飞射、散落!
一场突如其来、覆盖了小半个云海广场的、绚烂无比的“灵力流星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哇!亮晶晶!下雨啦!”被萧澈护在怀里的瑶瑶,看着这漫天飞舞、色彩斑斓的流光,非但不怕,反而兴奋地拍着小手,连掉落的琉璃小鱼都忘了。
下方的弟子们也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象惊呆了,纷纷仰头,发出惊叹。
那些造成混乱的新弟子,更是傻在了飞剑上,看着自己无意中参与“制造”的奇景,脑子一片空白。
萧澈抱着瑶瑶,悬停在空中,看着这完全超出理解的“流星雨”,感受着其中那混乱却又莫名和谐的灵力波动,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墨魇叼着琉璃小鱼,穿梭在绚烂的流光雨中,稳稳地落回了云雪兽“大白”的头顶,将小鱼放在瑶瑶常坐的位置上,然后甩了甩尾巴,深藏功与名。仿佛刚才那场震惊全宗的“流星雨”,只是它取回玩具时附带的一点小动静。
高台上,凌云真人看着这场由奶瓶引发、凶兽助推、新手弟子集体无意识“布阵”造成的灵力奇观,手中的茶杯久久未能放下。
他沉默半晌,最终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几位长老缓缓道:
“传令,今日参与御剑之新入门弟子,暂且……不必练习配合剑阵了。让他们先……单独练习稳定性。”
“另外,”他顿了顿,补充道,“日后小师妹若想观飞剑……可于地面搭建高台,或……由固定一人,于低空、慢速带其游览。”
当绚烂的“流星雨”渐渐消散,天空恢复澄澈,林瑶瑶被萧澈安然带回地面。她立刻扑向“大白”头顶的琉璃小鱼,宝贝地抱在怀里,还对着墨魇甜甜地道谢:“谢谢大猫猫!”
然后,她仰起小脸,看着天空中那些惊魂未定、缓缓降落的新弟子们,以及面色复杂的萧澈,举起小奶瓶,像敬酒一样,奶声奶气地宣布:
“大师兄飞飞最好看!师兄师姐们的亮晶晶雨也好看!瑶瑶下次还要看!”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弟子,尤其是那些新弟子,脚下一软,差点当场给这位小祖宗跪下。
命格星君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连罗盘都懒得看了。
他首接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开始刻写辞职报告:
“尊敬的仙帝陛下:臣近日观星,道心受损,三观重塑,恐难当星君之重任。现推荐下界青云宗林瑶瑶接替臣之职位。此子于混乱中缔造秩序(或美景),于无序中引动天象,实乃观测气运、引导纪元之不二人选。臣……告老还乡,种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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