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大阪的电车在夜色里行驶，梨香靠在孔华的肩膀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染布。孔华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指尖碰到她颈间的银链，突然想起她送给自己的银星星吊坠，现在还贴在胸口，跟着心跳一起震动。
他掏出手机，给警视厅的华人警官发了条消息，附上小工坊的证词录音和三井的虚开发票合同：“证据己齐，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警官很快回复：“放心，三井这次跑不了 —— 你小子，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孔华收起手机，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远处的大阪城灯火通明，像片星星的海洋。他知道，三井的反击还没结束，黑暗或许还会再来，但只要身边有梨香，有雪绪，有居酒屋的烟火气，他就有勇气一首走下去，把黑暗一点点撕开，让光透进来。
梨香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往孔华的肩膀上靠得更紧了。孔华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
电车驶进大阪站时，夜色正浓，却有无数盏灯在等着他们。
晨雾还没散，小野梨香就攥着手机坐在工作室的布料堆里，指尖把屏幕捏得发烫。社交软件的推送像毒刺一样扎进眼里 ——“新宿陪酒女靠不正当关系抢占设计师助理职位”“小野梨香涉嫌挪用高利贷资金为母治病”，配的照片是她去年在俱乐部被迫陪客时的抓拍，黑色包臀裙的勾丝被刻意放大，眼角的亮片眼影被修成 “风尘气” 的证据。
“梨香，合作方刚才打电话，说要暂停和我们的合作……” 设计师田中由纪的声音带着犹豫，手里捏着份传真，“他们说，不想和‘有道德污点’的人一起工作。”
梨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布料的棉絮味钻进鼻腔。她知道这是谁干的 —— 三井物产的法务上次没占到便宜，这次换了更阴的手段，想用谣言把她逼回黑暗里。手机突然震动，医院护士的短信跳出来：“梨香小姐，刚才有自称‘三井集团’的人来问你妈妈的透析时间，语气不太好，你多留意。”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靛蓝色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她抓起包就往外跑，帆布鞋踩在晨雾里的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黑色的外套被风吹得翻飞，像只慌不择路的鸟。
“月见居酒屋” 的门帘还没完全拉开，松本雅子正蹲在门口整理萝卜，看见梨香哭着跑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梨香小姐？怎么了这是？”
梨香扑在吧台上，肩膀剧烈颤抖，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些恶毒的评论页。孔华刚从后厨端出关东煮锅，看到她这样，立刻放下锅，递过热毛巾 —— 还是提前晾了半分钟的温度，刚好不烫脸：“慢慢说，谁欺负你了？”
梨香把手机递给他，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三井…… 他们在网上造谣，还去医院找我妈妈…… 合作方也停了，我…… 我又要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孔华看着屏幕上的谣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评论区里，有人故意放出梨香妈妈的医院地址，还有人说 “这种陪酒女就该回红灯区”，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刀。他捏紧手机，指节泛白，前世在边境打击毒贩时的戾气又涌了上来 —— 财阀最擅长用这种软刀子杀人，既不沾血，又能把人逼到绝境。
“别怕，” 孔华把手机还给她，拿起吧台上的温清酒，倒了半杯递过去，“谣言我来澄清，医院那边我去处理，合作方的事也能解决 —— 相信我。”
他的声音很稳，像定海神针一样，让梨香的颤抖渐渐平复。她接过酒杯，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清冽的甜，突然想起上次孔华帮她打退打手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在她最害怕的时候，给她撑腰。
松本雅子端来刚煎好的玉子烧，放在梨香面前，上面撒了点海苔碎：“梨香小姐，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伤胃。” 她坐在梨香身边，轻轻拍她的后背，“孔华君办事，我们放心，以前雪绪小姐遇到麻烦，也是他帮忙解决的。”
梨香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玉子烧，甜而不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突然想起孔华上次说 “雅子姐的玉子烧少放半勺味醂更好吃”，原来他早就记得自己的口味。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有人把她的小事放在心上。
孔华走到角落，掏出二手 iPhone，快速拨通了两个电话 —— 一个是之前帮过他的华人律师，一个是《朝日新闻》的记者。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帮我查‘新宿陪酒女谣言’的传播源头，重点查三井物产旗下的公关公司…… 对，要快，还要帮我拟一份律师声明，现在就发…… 另外，我有三井洗钱的新证据，想跟你聊聊。”
挂了电话，他回到吧台，看见梨香正盯着关东煮锅里的萝卜发呆，手指无意识地着颈间的细银链 —— 那是孔华上次陪她去买的，没有吊坠，却比任何珠宝都让她安心。
“医院那边我联系好了，” 孔华坐在她身边，拿起筷子帮她夹了块萝卜，“我匿名给医院捐了台透析机，院长答应会保护你妈妈，不会让陌生人靠近。”
梨香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 你又花钱了？上次你帮我交医药费己经……”
“是‘投资收益’，” 孔华打断她，笑着晃了晃手机，“9983 ETF 昨天涨了 8%，刚好能换台透析机 —— 不算浪费。” 他没说，其实是他提前把手里的部分股票卖了，特意凑够了钱，怕她有心理负担，才说是 “收益”。
梨香的眼眶又红了，却没再哭，而是拿起筷子，夹了块玉子烧递到孔华嘴边：“孔华君，你也吃，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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