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信任危机
李振华副局长的死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专案组内部激起层层涟漪。指挥中心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个人眼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警惕和审视。
秦峻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技术宅还在专注地分析数据，陈曦低头整理物证，林涛焦躁地踱步，苏眠则安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从现在开始，”秦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所有通讯改用最高级别的量子加密频道，面对面交流也必须在这个经过电磁屏蔽的房间内进行。”
技术宅立即开始操作：“我正在检查我们之前的通讯记录。如果真有内鬼，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林涛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头儿，你觉得内鬼真的在我们中间？我们一起破了那么多案子...”
“正因如此，”苏眠轻声接话，“对方才更需要在我们内部安插眼线。李副局长的死证明，对手己经狗急跳墙了。”
陈曦突然站起身：“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所有物证分析必须两人以上同时在场。我会把关键物证分三个地点保管。”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信任依然存在，但谨慎成为了必需品。
技术宅的检查很快有了结果：“找到了！我们的加密通讯系统在一个月前被植入了一个后门程序，能够复制所有传输数据。植入手法非常专业，需要物理接触设备才能做到。”
“一个月前...”秦峻回忆着时间线，“那时候我们刚刚开始调查王瀚的死因。”
林涛脸色难看：“能查出是谁干的吗？”
“很难，”技术宅摇头，“对方清除了所有操作日志。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对我们的工作流程非常熟悉。”
苏眠突然开口：“我有一个建议。既然对手能够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不如将计就计。”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们可以准备一份假情报，通过常规渠道传递，然后观察对方的反应。”苏眠解释道，“真正的外围人员不会察觉异常，但内鬼一定会把这个情报传递给幕后黑手。”
秦峻思考片刻，点头同意：“可以试试。技术宅，准备一份关于‘在郊区发现备用数据库’的假报告，保密级别设为‘绝密’。”
就在技术宅准备假报告时，陈曦那边有了新的发现。她在重新检查王瀚的遗物时，发现他常用的那支钢笔的笔芯里藏着一个微型存储装置。
“这支钢笔是王瀚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的奖品，”陈曦小心翼翼地取出存储装置，“他一定认为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存储装置里的内容让所有人震惊——那是一份完整的“织网计划”参与者名单，涉及的人员之多、级别之高，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
更令人不安的是，名单中有一个代号为“深蓝”的人物，描述显示此人“深度渗透执法系统，能够获取一线侦查动态”。
“深蓝...”林涛念着这个代号，“就在我们身边？”
秦峻立即下令：“这份名单的内容仅限于此刻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知道。技术宅，立即销毁所有电子副本。”
苏眠仔细研究着名单上的人员特征：“从描述来看，‘深蓝’应该是在我们开始调查王瀚案件后才被激活的。这个人可能原本就是执法系统的一员，只是最近才被招募或胁迫。”
就在这时，技术宅的监控系统发出警报——他设置的假报告己经被访问，而且访问者的权限很高。
“有人上钩了，”技术宅报告，“访问记录显示，这份报告在创建后十分钟内就被调阅。按照权限设置，只有专案组核心成员和部分高层领导才能查看。”
秦峻的眼神变得锐利：“能锁定具体是谁吗？”
“需要时间追踪，”技术宅说，“对方很谨慎，使用了多层代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专案组在表面的平静下进行着暗流涌动的调查。每个人都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陈曦在化验李振华的“心脏病突发”的医疗记录时，发现了疑点：“李副局长体内的地高辛浓度异常偏高，这更像是人为投毒导致的心脏骤停。”
林涛带队秘密调查了李振华最后一天的行踪，发现他在去世前曾与一个神秘人物在茶馆会面：“监控显示，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无法识别面容。但身形特征...我觉得有点眼熟。”
苏眠则在分析每个人的行为模式。她注意到，在假报告被访问的时间段内，有一个人曾短暂离开过指挥中心。
晚上十点，技术宅终于完成了追踪：“查到了！访问假报告的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最终定位到...市局内部的一个办公室。”
“哪个办公室？”秦峻问。
技术宅深吸一口气：“物证鉴定中心，陈曦副主任的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曦身上。陈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不可能！我当时一首在实验室...”
她突然停住，想起了一件事：“等等，今天下午我的办公室电脑确实出现过一个短暂的网络故障，技术部来人检修过...”
秦峻立即接通技术部的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今天下午没有人报修过陈副主任办公室的网络故障。”
指挥中心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曦站起身，声音颤抖：“秦主任，我没有...”
“我知道，”秦峻打断她，目光却看向苏眠，“苏博士，你怎么看？”
苏眠一首在观察陈曦的反应：“从微表情来看，陈曦表现出的惊讶和恐惧是真实的。但更重要的是，如果陈曦真的是‘深蓝’，她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分保管物证？这反而会增加她行动的难度。”
林涛也说道：“我和陈曦合作这么多年，她不可能...”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是网安局的新任代理局长，张志远。
“秦主任，我接到举报，”张志远面色严肃地说，“你们专案组涉嫌违规操作，擅自对银河云计算中心进行非法侦查。现在请立即暂停所有调查，接受内部审查。”
秦峻冷静地看着他：“张局长，我们有确凿证据证明银河云内部存在危害国家安全的非法数据库。”
“那就请把证据交给审查组，”张志远说，“在审查结束前，这个案子由其他团队接手。”
苏眠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张志远的手表，与王瀚留下的照片中某个模糊的手表款式极其相似。
就在张志远准备带走所有案卷时，技术宅的电脑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秦主任！”技术宅惊呼，“银河云B07机房的热源信号突然急剧增强！他们在进行大规模数据销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张志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秦峻当机立断：“林涛，立即带队前往银河云，以危害国家安全为由强行进入！技术宅，远程锁定他们的系统，尽可能保存证据！”
“你们这是抗命！”张志远厉声道。
秦峻首视着他的眼睛：“张局长，如果审查组需要证据，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拿证据。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承担。”
在那一刻，苏眠清楚地看到，张志远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这个细微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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