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的拍摄在一种高度专注和压抑的氛围中稳步推进。为了完全沉浸于那个波谲云诡的时代,导演陈国富要求主要演员在拍摄期间尽可能保持角色状态,片场时常安静得只能听到摄影机轨道移动的细微声响和演员们压低的台词。
梁朝伟更是将“鼹鼠”的孤独与挣扎带到了戏外。休息时,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望着远处搭建的旧上海街景,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己抽离,留在了那个危机西伏的时空。他很少与人闲聊,但当李慕白或陈国富与他讨论角色时,他的眼神会瞬间聚焦,迸发出惊人的洞察力。
一场重头戏在深夜拍摄。“鼹鼠”在得知自己的上线可能己经暴露,自己处于极度危险中时,需要在一个狭小的阁楼里,完成一段长达三分钟、没有一句台词,全靠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展现内心恐惧、挣扎、绝望到最终决绝的独角戏。
现场清场,只留下核心 crew。灯光师精心布置出从窗户缝隙透入的、昏暗摇曳的光线,营造出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A!”
梁朝伟蜷缩在角落,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开始的几秒钟,他几乎是静止的,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急促起伏的胸膛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然后,他的眼神开始变化,从最初的惊恐,到试图冷静分析的锐利,再到回忆往事的片刻柔软,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绝望……然而,就在那绝望的深渊里,又猛地燃起一小簇近乎疯狂的决然火焰。
他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抽搐,每一次呼吸的调整,甚至眼睫毛的颤动,都精准地传递出人物在极限压力下的心理裂变。监视器后的李慕白和陈国富,以及周围几个有幸旁观的工作人员,连大气都不敢出,完全被这神乎其技的表演所吞噬。
“卡!”
陈国富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对着走过来的梁朝伟说道:“伟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完美。”
梁朝伟微微呼出一口气,从那种极致的情绪中缓缓抽离,对导演和李慕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走到一旁安静地补水。那种收放自如的控制力,让人叹为观止。
李慕白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这就是顶尖演员的功力,用最内敛的方式,爆发出最强大的戏剧张力。他更加确信,为了这样的表演,之前所有的资金压力和筹备艰辛,都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星辰在线”平台在经历了上线初期的用户涌入和技术小考后,进入了平稳运营期。但李慕白和于东都清楚,流媒体平台的竞争,核心在于持续供给优质独家内容。仅靠星辰影业的电影片库和缩短窗口期的院线电影,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必须启动自制内容战略。”在“星辰在线”的第一次内容决策会上,李慕白定下基调,“不能只做电影的搬运工,我们要成为优质剧集和综艺的制造者。”
平台CEO(由于东兼任)汇报了初步规划:“我们计划首批启动三个自制项目:一部12集的悬疑短剧集,对标美剧节奏;一部聚焦年轻人生活态度的观察类真人秀;还有一部……文化访谈类节目,希望能打造我们平台的‘格调’名片。”
李慕白仔细审阅着项目书,目光停留在那部悬疑短剧《逆时针》上。故事讲述一个女刑警在调查一桩旧案时,发现自己能通过接触证物感知到过去碎片化的信息,设定新颖,节奏明快。
“这个项目不错。”李慕白点了点《逆时针》的项目书,“剧本要再打磨,确保逻辑严密。导演和主演人选很关键。”
于东接口道:“导演我们接触了几位,倾向于启用一位有想法的新人。主演方面……有几个当红小花在接触,但感觉都差了点意思。”
李慕白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选——刘皓存。那个之前差点被不良资本裹挟、被迪丽热巴和星辰影业暗中保护下来的年轻女孩。她身上有种未经雕琢的灵性和一股韧劲,或许很适合剧中那个执着又带着点神秘感的女刑警。
“让选角部门接触一下刘皓存,给她《逆时针》的试镜机会。”李慕白吩咐道,“另外,文化访谈节目,主持人我有个想法——可以请陈丹青老师或者窦文涛老师这种有深厚文化底蕴和独特视角的人来主导,不拘泥于娱乐,聊艺术,聊社会,聊人生,打造我们平台的思想高地。”
这个提议让与会者眼前一亮。这确实是区别于其他娱乐化平台的一条差异化路径。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李慕白接到了迪丽热巴从《悬浮城市》后期机房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李导!《悬浮城市》的初剪版本出来了!效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陆洋导演他……真的拍出了那种荒诞又真实的感觉!”
李慕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成就感,这不仅是对项目成功的喜悦,更是对她自己作为制片人首次独立操盘项目的肯定。
“我晚上过去看。”李慕白回道,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
晚上,李慕白推掉了一个应酬,来到了《悬浮城市》的后期公司。迪丽热巴和导演陆洋,以及剪辑师都在。两个小时的初剪版播放完毕,李慕白久久没有说话。
影片用一种黑色幽默的笔触,描绘了几个年轻人在大都市中的挣扎、梦想与幻灭,笑中带泪,犀利又不失温情。陆洋的导演手法成熟得不像个新人,对节奏和情绪的掌控堪称精准。而迪丽热巴作为制片人,显然在预算和周期内,为导演提供了最好的创作保障。
“怎么样?李导?”迪丽热巴有些紧张地问。
李慕白看向她和陆洋,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超出预期。这部片子,有成为黑马的潜质。”他顿了顿,对陆洋说,“陆导,恭喜你,一部非常出色的作。接下来按照这个方向精修,需要什么支持,首接跟热巴或者于总提。”
陆洋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道谢。迪丽热巴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离开后期公司,李慕白和迪丽热巴并肩走在夜晚的街头。晚风拂面,带着初夏的暖意。
“感觉怎么样?第一部独立制片的作品。”李慕白问。
迪丽热巴想了想,认真地说:“比演戏难多了,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也更有成就感。看到一个好故事,在自己手里一点点变成现实,那种感觉,很奇妙。”
李慕白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她己经在这条新的道路上稳稳地迈出了第一步。
《风声鹤唳》片场,影帝用灵魂淬炼着角色;“星辰在线”平台上,新的内容战略开始布局;而新一代的导演和制片人,也在实践中迅速成长。星辰影业的生态体系,正以一种健康而充满活力的方式,自我更新,生生不息。所有的耕耘,都在为下一次的绽放,积蓄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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