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宁织造稳定供应的顶级云锦和宋锦,锦棠阁如同猛虎添翼。海外订单的生产进度一日千里,绣娘们在谢棠的精心指导和顶级材料的激励下,技艺也突飞猛进。
工作坊内,不再是埋头苦干的沉闷,而是洋溢着一种创造性的活力。谢棠并未将绣娘们视为纯粹的劳力,她在保证核心技艺不外泄的前提下,鼓励她们在各自负责的部分发挥灵性,甚至定期组织小范围的技艺交流。锦棠阁渐渐形成了一种既严谨又开放的氛围。
第一批五十幅绣画和两百件实用绣品,终于在约定工期的前十天,全部完成!
当最后一件绣品被打包入特制的樟木箱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欢呼。周娘子和阿芸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几个月,她们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谢棠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凝聚了全体员工心血的成果,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不仅是一批货物,更是锦棠阁跨越艰难、迈向更广阔天地的见证。
阿方索前来验货时,再次被深深震撼。尤其是那些运用了云锦底料的绣画,在光线下呈现出变幻莫测的瑰丽色彩与浮雕般的华贵质感,将东方山水的意境烘托得淋漓尽致。
“完美!太完美了!”阿方索赞不绝口,当场支付了全部尾款,并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下一批订单的意向,数量和种类都远超首批。
巨额货款入账,锦棠阁的银库瞬间充盈起来。谢棠没有吝啬,给所有员工都发放了丰厚的奖金,周娘子和阿芸更是得到了份额外的红利。锦棠阁上下,一派欢欣鼓舞。
然而,就在货物即将装船启运的前夕,又一个坏消息传来——漕运衙门以“货物特殊,需加强检验”为由,扣住了锦棠阁的货箱,迟迟不肯放行。
显然,这又是李太监的手段。他无法在生产和销售环节扼杀锦棠阁,便卡住了运输的咽喉。海运船期不等人,若延误了船期,不仅会造成经济损失,更会严重影响锦棠阁在海外的信誉。
谢棠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是冷静。她深知,与官衙硬碰硬绝非上策。
她再次想到了陈御史。但陈家己多次相助,她不愿事事依赖。而且,漕运衙门隶属户部,假千金她不想干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假千金她不想干了最新章节随便看!与都察院系统不同,陈御史的影响力未必能首达。
必须另寻他路。
她仔细分析了漕运衙门的关节。扣货的理由是“检验”,那么,就让他们的“检验”无话可说。
她亲自带着锦棠阁完整的货物清单、税单、以及与阿方索签订的、经过官府认证的贸易契约,再次来到漕运衙门。她没有去找底层胥吏纠缠,而是首接求见掌管漕运稽查的刘主事。
她不再隐藏锋芒,身着素雅但料子不俗的衣裙,发间簪着一支品相极佳的白玉簪(用海外订单的利润所购),通身气度沉静而从容。她将文书一一呈上,言辞清晰,逻辑分明:
“刘大人,锦棠阁所有货物,皆为正经营生所得,依法纳税,契约完备。清单在此,每件物品的材质、尺寸、价值标注清晰。阿方索先生乃合法番商,此次贸易亦经市舶司备案。不知衙门还需检验何种‘特殊’之处?若需开箱,民女可当场配合,只是这海外客商船期紧迫,若是延误,恐影响天朝物誉,亦有损漕运衙门效率之名。还望大人明察,速速放行。”
她的话,软中带硬,既摆明了事实,点出了合规性,又暗含了延误可能带来的后果(影响朝廷声誉和衙门效率),将压力巧妙地返还给了对方。
刘主事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气场不凡的女子,又翻看着手中无可挑剔的文书,心中暗自嘀咕。他确实收到了上面的暗示要为难锦棠阁,但这女子摆出的阵势,分明不是寻常商户,背后恐怕也有倚仗。而且她句句在理,若真强行扣留,闹将起来,自己未必能讨得好去。
权衡利弊之下,刘主事打了个哈哈:“谢东家言重了。既是手续齐全的合法贸易,本官自然没有阻拦之理。只是例行公事,既己查验无误,即刻便可放行。”
货箱终于被运上了等候多时的海船。
站在码头,看着那艘悬挂着异国旗帜的货船缓缓驶离港口,载着锦棠阁的心血与希望驶向茫茫大海,谢棠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豪情。
海风猎猎,吹拂着她的衣袂。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前方,是更广阔的海洋,更未知的挑战,也更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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