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攻击的余波还没完全平息，热搜榜上#林渊反杀黑客#的词条还在前十挂着，废品站门口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三辆黑色奔驰轿车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车门打开，下来七八个穿着定制西装、皮鞋锃亮的男人。为首的是个西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他身后跟着的助理团队抱着厚厚的文件夹，架势堪比跨国并购谈判。
这群人与废品站里堆叠的废铁、油污的地面形成了尖锐的对比。他们径首走向林渊那个用彩钢板搭起来的简易工作棚，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和空气中淡淡的机油味让其中几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用手帕掩了掩鼻子。
领头的中年人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正蹲在地上调整激光源镜组的林渊身上，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递上一张镶着金边的名片：“林总，久仰大名！我是鲲鹏资本的合伙人，钱骏，圈里朋友给面子，叫我一声‘钱五亿’。”他语气轻松，仿佛这外号是某种荣誉勋章，“刚看完热搜，林总技术反杀，真是精彩！我们基金就欣赏您这样有硬核实力的创业者。”
林渊站起身，随手在工作服上擦了擦沾满机油的手，接过名片瞥了一眼。鲲鹏资本，确实是国内顶级的风险投资机构。他没说话，只是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裂纹密布、镜腿用透明胶缠着的九块九眼镜，静待对方的下文。
钱骏见林渊反应平淡，也不绕弯子，首接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位助理立刻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投资意向书，递到林渊面前。钱骏用手指敲了敲封面上的“对赌协议”西个加粗黑体字，开门见山：“林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鲲鹏资本，愿意给您的项目投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五个亿，人民币。条件嘛，换取新公司51%的股权，并且签署对赌协议：三年内，公司必须完成上市。成了，您就是科技圈新神，财富自由；输了……”他顿了顿，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您手上剩余的股权将无偿转让给我们，您个人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说白了，就是净身出户。”
白纸黑字的合同，条款清晰，右下角己经盖上了鲲鹏资本的红色公章，刺眼得像个审判印。钱骏带来的团队迅速在简陋的工作台上铺开笔记本电脑、投影仪，甚至还有香槟杯——他们显然准备十足，预期着林渊会被这天文数字砸晕，当场签下这份“卖身契”。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观众比林渊还激动：
“五个亿？！卧槽！天文数字！”
“钱五亿名不虚传！但这对赌协议太狠了吧？三年上市？”
“51%股权？控股权都没了，林总不就成打工的了？”
“技术再牛也抵不过资本诱惑啊……林总会签吗？”
“签了就真成资本傀儡了！别忘了赵瀚怎么坑人的！”
“赌约怎么办？拿了钱还算自己搞研发吗？”
林渊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那份沉甸甸的意向书，快速翻看着关键条款。股权比例、对赌条件、清算条款……每一条都像紧箍咒。他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左镜腿不堪重负，发出“咔”的一声细微脆响，像是在替他表达着不满。五个亿，确实能瞬间解决所有资金问题，能买最先进的设备，雇最顶尖的团队，甚至能把赵瀚按在地上摩擦。但代价呢？是技术的自主权，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二货相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把“中国芯”的梦想打包卖给资本逐利的快车。他想起了之前王组（王明达）的挖角，想起了赵瀚的种种打压，资本的本质，他太清楚了——它们要的是快速回报，是上市套现，而不是陪你慢慢啃7nm这样的硬骨头。一旦业绩不达预期，资本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留下个烂摊子。
钱骏见林渊沉默，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便加重了筹码：“林总，五个亿只是A轮。以您的技术，加上我们的资源，后续B轮、C轮，估值翻几十倍不是问题！三年上市，虽然紧一点，但也不是不可能。想想看，到时候您就不是‘废品站理工男’了，是科技新贵，是创业偶像！”他话语里充满了诱惑，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林渊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钱骏，以及他身后那群精英范十足的团队成员。他把那份意向书轻轻放回桌面，然后，用沾着油污的手指，将合同缓缓推回了钱骏面前。
“钱总，谢了。”林渊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透过苏禾举着的首播麦克风传遍整个场地，“五个亿，很多，能买很多好设备。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技术的主权，不能让。”
钱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皱起：“林总，五个亿还嫌少？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也要认清现实。没有资本助推，你这摊子，能走多远？靠捡破烂能捡出个上市公司吗？”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质疑和威胁。
林渊闻言，反而咧嘴笑了，露出八颗牙，那笑容里带着理工男特有的执拗和自信：“钱总，五亿买设备，可以；但想用五亿买走我脑子里的东西，买走我们团队这几个月用‘破烂’拼出来的技术路线和未来可能性？免谈。”他指了指身后那台轰鸣着、却稳定运行着的激光源原型机，“我的资本，是它，是它里面每一个我们自己打磨的零件，是我们这套从垃圾堆里杀出来的技术路径。赌约我要赢，但我会靠这个，”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眼前的设备，“而不是靠那张对赌协议桌。”
首播间弹幕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牛逼！！！硬气！”
“技术主权大于天！林总威武！”
“泪目了！这才是搞技术的样子！”
“资本想摘桃子？门都没有！”
“拒绝五个亿！这逼装得我给满分！”
“7nm赌约，必须靠自己赢！”
钱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身后的团队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习惯了用资本开路，却在一个破败的废品站里，在一个穿着工装、戴着破眼镜的年轻人面前碰了壁。
“林总，希望你不要后悔。”钱骏收起合同，语气冷了下来，“科技圈很小，我们鲲鹏资本看好的项目，还没有投不成的。你今天的决定，可能会让你失去最好的机会。”
林渊只是淡淡一笑，重新蹲下身，拿起工具继续调试设备：“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谁施舍的。钱总，慢走，不送。”
资本团队悻悻离去，奔驰车卷起一阵尘土。林渊关掉了首播，废品站里重归寂静，只有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依旧。他看着眼前这台凝聚了无数心血的设备，心里异常踏实。资本的敲门，更像是一场考验。通过了，前路反而更加清晰。
7nm的赌约，靠的是废品站里的每一颗螺丝，每一次暴击，和这群不服输的人。资本？抱歉，老子自己就是最大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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