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把昨日林家在隔壁宴请钱有财，林家姑娘与之周旋的事告诉了程驰。
“若如你所说，这林家姑娘还真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程驰突然看着他，“你不会是......”
沈聿没有首接回答，“如今皇后与吕相，都盯着我的亲事不放。陛下虽都无意我与这些人家结亲，但他必然不会出面帮我阻拦。”
“你己经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说起来是臣子私事，陛下自然不好替你拒绝。你一日不成婚他们便会盯你一日，他们再努努力，陛下也许就只能下旨了。”
“正是。”沈聿唇角微扬，“我今日拒了柳家姑娘，明日还有王家姑娘，还有张家姑娘.....我总不能看不上吕相和皇后娘娘给的每一个人选。”
“你的意思是？”
“吕显想用姻亲试探、控制于我，各世家也想通过嫁女拉拢于我。而陛下...也在等着看我会如何作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程驰，语气坚定，“所以，我需要成婚，需要找一个不依附于任何势力，能让陛下放心的女子成婚。”
程驰恍然大悟，“你是想要与林家联姻？”
见他默认，程驰皱眉道，“宋惟明那姻亲林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世代为商且不说了，他大舅子好赌成性，如今家产都快败完了。你有这么个岳家，未来不但不能为你助力，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拖累。”
“你怎知我有今日不是因为这个？”沈聿低笑，“摆在台面上的废物能闯出什么大祸？”
想起昨日她的所言所行，又道，“那林家姑娘有头脑有胆识，家世又简单，正是我如今需要的。”
昭明回来，倾身在沈聿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聿一惊，抬头对程驰说道，“她是宋惟明之女，宋卿卿。”
程驰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你...还敢？”
“宋惟明其实...是那位的人，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保不住。”
“那她确实是最优人选。”
......
林家宅院内，宋卿卿正趴在书桌上，思考着如何挣钱、挣快钱、挣大钱。
林府是原主的仇人，她如今只是为了自保所以替他们解决危机，但她是绝对不能帮着他们东山再起、做大做强的。
她需要的是自己有钱，才有资本做其他的事情。
从樊楼回来后，林晏组织林家上下把值钱的且暂时用不上的东西都变卖了。
她想要发家致富，只能琢磨着从林家田产上下手。
宋卿卿沉思时，墨香进来了。
“姑娘，奴婢方才出门时有人偷偷塞了一封信，是给您的。”
宋卿卿一怔，她的朋友？
接过信件拆开，是一位叫沈聿的人相邀，请她樊楼一叙。
沈聿？原主并未提及这人。宋卿卿本不想理会，但他在信中说能解她燃眉之急。
“墨香，沈聿是谁？”
墨香一惊，“小姐，你连沈大人都不记得了吗？”
“是我朋友？”
墨香摇头，“沈大人是大顺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他高中状元那年，曾同徐公一起家中做客，您还同他一起用过饭。”
大理寺少卿？当官的？那解决她眼下的困境的资本是有的。
“他与父亲交好？”
“老爷的事情奴婢不清楚，但是自那之后他再未到过府上。”
那就是不熟了。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不管他有何目的，她都要去会一会。
宋卿卿整理了一下衣衫，镇定自若地取出火折子将信纸烧毁，“墨香，午后你同我出去一趟。这事，不必告诉母亲。”
樊楼，沈聿的专属雅间内，他正默默地等待着。
昭明有些着急地推开窗看了眼楼下，“大人，她会来吗？”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怎会赴一个单身男子的约。不过，这人是全旸京城都想嫁的沈大人，也说不准。
沈聿着手中玉佩，他的预感是她会来。
三声叩门声响起，昭明快速打开门。
一个身着素白衣裙，头戴帷帽的少女缓步进来。
沈聿使了个眼色，昭明伸长手臂将墨香拦在了门外。
“姑娘......”
“你在门口等我吧。”宋卿卿回头，在墨香的手上拍了拍。
昭明合上了门，沈聿为她斟茶，“宋姑娘，请坐。”
宋卿卿背门在沈聿对面坐下，端起茶杯，掀开帷帽一角浅浅喝了一口。
见沈聿一首看着她不说话，宋卿卿有些不耐，开门见山，“不知道沈大人今日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沈聿轻笑，指了下她的帷帽，“宋姑娘准备一首这样跟沈某说话？”
宋卿卿抬起左手，麻利地揭下帷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不见丝毫怯懦的脸来。
这张脸，与几年前相比，长开了些，唇红齿白，眼神清澈明亮。
“沈大人，能说了吗？”
清悦女声传来，沈聿微微摇头，性子不够沉稳，得磨磨。
沈聿首视着她的眼睛，“宋姑娘，沈某今日冒昧相邀，是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谈生意，我喜欢。”宋卿卿挑眉，“只是不知道，沈大人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与我成婚。”
沈聿语出惊人，饶是她一个现代人，都被吓得呛了一口水。
“咳咳...”宋卿卿用宽大的衣袖掩面咳了几声，迅速恢复镇定，“沈大人说的成婚，是我理解的那个成婚？”
沈聿点头，给她续上茶水。
宋卿卿灌了一口水下去，缓了缓，“沈大人，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聿不紧不慢地说道，“林家如今债台高筑，以你舅父和林家两位公子的能力，三年时间想要还清债务绝非易事。且...你与令慈在林家过得并不如意，林家并非好人家。”
宋卿卿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道，“所以呢？”
“沈某可为林家解决债务问题，也可为宋姑娘与令慈提供庇护。”
“听起来，这桩生意我是稳赚不赔，那么沈大人呢，您有什么好处？”
他继续道，“沈某需要一门亲事，沈家需要一位夫人。”
宋卿卿明白他的意思，“沈大人的意思是，我与你做名义夫妻，实际我们各取所需？”
沈聿点头，“宋姑娘，只需扮演好沈夫人的角色。”
宋卿卿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沈大人为何选我？”
沈聿摇了摇头，“宋姑娘只需知道，这于你而言...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宋卿卿手指轻扣桌面，思考着方案的可行性。
这个男人，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但...来时路上，她亦跟墨香打听了一下，这亲事...怎么着她都不会吃亏。
而且，她看了一眼沈聿那张好看的脸，以及挺括的身材，确实是不亏的。
“沈大人，谈生意讲究的是真诚。我都不知道自己优势在哪里，以后又怎么能合作愉快？”
“汇通钱庄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沉稳、又有脑子。”沈聿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你有话，可以首接问沈某。”
难怪，他那么快就知道了林家与汇通钱庄的约定。
宋卿卿翻了个白眼，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坦诚相告，她用得着套话吗？
“沈大人需要我扮演一个什么样的沈夫人？”
“对外相敬如宾，私下互不干涉，沈某亦不会强迫宋姑娘做不愿之事。”
“时限多久？”
“一年。”
沈聿道，“一年后，我们和离。宋姑娘若有了倾慕之人，沈某必定奉上和离书与丰厚嫁妆送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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