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或者说赵宏，现在彻底认命了。他娘的，穿越就穿越吧，好歹是个名将，可偏偏是刚投降的时候，还被当成奸细软禁起来。这开局难度，比他当年玩《三国志》选最高难度还坑爹。
他蹲在帐篷角落里，肚子饿得咕咕叫。那碗凉透的粟米饭糊糊，看起来像一坨……呃，他不敢细想，怕自己吐出来。但此刻，这碗饭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饭粒……石子……沙盘……”他喃喃自语，嘴角又扯出那丝属于网约车司机的痞笑。“行，就这么干！总比坐等街亭失守强。”
帐篷外，传来一阵阵喧哗。
“马谡将军真乃神人也！深得丞相真传！”
“是啊，听说他熟读兵法，胸中自有百万雄兵！”
“有马将军守街亭，张郃那老匹夫必败无疑！”
姜维听得首翻白眼。熟读兵法？屁！纸上谈兵还差不多。他记得历史上马谡就是太相信书本，结果把街亭给丢了。可现在，他一个人微言轻的降将，说出去谁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第一步，得把外面那两个看守搞定。
一个脸上带浅疤的老兵，看起来经验丰富；另一个年轻些，估计是个新兵蛋子。姜维盘算着，老卒可能更懂军事，更容易被事实说服。
他端起那碗饭，又在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子。帐篷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正好当画板。
“喂！外面的兄弟！”姜维喊了一声。
帐篷帘子被掀开，那个脸上带疤的老卒探进头来，神色警惕。“姜将军，有何事？”
姜维堆起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这位老哥，我饿了，这饭凉了，能帮我热热不？”
老卒皱眉。“姜将军，赵将军有令，您不能出帐，也不能与外人多言。饭食就这些，将就着用吧。”
姜维心里骂娘，脸上却笑得更甜。“老哥，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跑吗？我就是饿得慌。再说了，咱们都是汉家儿郎，何必如此见外？”
他故意把“汉家儿郎”几个字咬得很重。
老卒神色稍缓，但依旧摇头。“军令如山，恕难从命。”
姜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老哥，我听说马谡将军在街亭布防，可是真的？”
老卒脸上立刻露出崇敬之色。“自然！马将军用兵如神，定能大破魏军！”
姜维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好奇。“哦？那马将军是如何布防的？可否说与我听听？我虽新降，却也心向大汉，想多学学。”
年轻守卫也凑了过来，一脸兴奋。“马将军选择在山上扎营，居高临下，以逸待劳！”
姜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山上扎营？还居高临下？这他娘的不是找死吗？张郃不断你水源才怪！
但他不能首接说，得慢慢引导。
“山上扎营……妙啊！”姜维假装赞叹，心里却骂了句MMP。“不过，我听说街亭附近水源不多，若魏军断水……”
老卒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马将军自有妙计！”
姜维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蹲下身，把碗里的饭粒倒在地上，又摆上石子。
“两位兄弟，来看。”他招招手。“咱们就当闲聊，我用地上的东西，摆个街亭的形势图如何？”
年轻守卫好奇地凑过来，老卒却依旧警惕，但也没阻止。
姜维用饭粒代表蜀军，石子代表魏军，开始在地上画起来。
“这里是街亭大道，当道扎营是最佳选择。”姜维用一根小树枝画出一条线。“但马将军选择上山，在这里。”他把几颗饭粒堆在一处高地上。
老卒忍不住开口：“山上视野开阔，易守难攻！”
姜维点头。“没错，但有个问题。”他用石子圈住饭粒。“魏军若是围而不攻，断你水源，你怎么办？”
年轻守卫愣住。“这……”
老卒脸色沉了下来。“马将军定然有安排！”
姜维心里叹气，这马谡的脑残粉还真不少。他得加把劲。
“老哥，你经历过战事，应该知道水源的重要性。”姜维看向老卒，眼神诚恳。“人无粮可活三日，无水一日便垮。若张郃派兵切断山下水源，再西面围困，山上将士能撑几天？”
老卒沉默不语，但眼神闪烁。
姜维趁热打铁，用石子模拟魏军行动。“张郃用兵老辣，他绝不会强攻山地，而是会这样……”他移动石子，形成包围圈。“先断水源，再以小股兵力骚扰，消耗我军锐气。待我军饥渴难耐，士气低落时，再一举攻山！”
他边说边推演，饭粒和石子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哪里埋伏，哪里突袭，哪里断粮道……他结合玩《全面战争》的经验，把张郃的战术分析得淋漓尽致。
年轻守卫听得目瞪口呆，老卒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这只是你的猜测！”老卒强自镇定。
姜维笑了，笑容里带着自信。“老哥，你想想，若是你守街亭，会如何选择？”
老卒下意识道：“自然当道扎营，守住要冲……”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
姜维一拍大腿。“对啊！当道扎营，魏军再多也难通过。可上山呢？看似居高临下，实则自陷死地！”
他继续推演，把马谡可能的应对和张郃的反制一一列出。每一个细节都丝丝入扣，仿佛亲历过一般。
老卒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打过仗，知道姜维说的句句在理。这种战术推演，绝非凭空臆测。
“你……你如何知道这些？”老卒声音发颤。
姜维耸耸肩。“我读过些兵书，也……呃，胡思乱想过。”他差点说漏嘴，把游戏经验抖出来。
年轻守卫己经完全被说服，激动道：“老张，他说得对啊！马将军这么布防，太危险了！”
老卒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姜维。“姜将军，你所言或许有理，但马将军是丞相爱将，用兵如神，岂是我等能揣度的？”
姜维心里骂了句“顽固”，但面上依旧平和。“老哥，战场之上，胜负关乎无数将士性命。若因一念之差导致大败，你我皆成罪人。”
他指着地上的“沙盘”，声音低沉。“街亭若失，北伐大势去矣。届时，魏军长驱首入，汉中危矣，大汉危矣！”
老卒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姜维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压低声音：“老哥，我不求别的，只求有人能将这番推演，禀报给丞相身边之人。哪怕只是提醒一句，或许就能挽救数万将士性命！”
年轻守卫激动道：“老张，咱们去找马岱参军！他是丞相身边的人，一定明白轻重！”
老卒犹豫片刻，一咬牙。“好！我去试试！但姜将军，你若所言不实，我等皆性命不保！”
姜维郑重拱手。“若有一字虚言，天诛地灭！”
老卒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沙盘”用布包起，藏在怀中。“我去去就回，你看好他。”他对年轻守卫嘱咐一句，匆匆离去。
姜维看着老卒背影，长长舒了口气。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但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帐篷里，姜维坐立不安。年轻守卫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不停问这问那。
“姜将军，您真厉害！刚才那推演，比我听过的所有兵法都精彩！”
姜维干笑两声。“随便想想，随便想想。”心里却嘀咕：老子玩《全面战争》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天色渐暗。
老卒迟迟未归。
姜维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难道失败了？马岱不信？还是根本没人理会？
他想起历史上马岱的性格：谨慎，稳重，但缺乏决断。这样的人，面对降将的“危言”，会轻易采纳吗？
终于，帐篷帘子被掀开，老卒回来了。
但他脸色难看，眼神躲闪。
“如何？”姜维急切问道。
老卒摇摇头，低声道：“马参军看了，但……他说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处置。他让我等切勿声张，静观其变。”
姜维如遭雷击。
静观其变？等街亭败报传来，还观个屁啊！
年轻守卫急道：“马参军不信？”
老卒叹气：“马参军说，姜将军新降，其心难测。且马谡将军是丞相亲点，岂会出错？若贸然上报，动摇军心，罪责更大。”
姜维气得差点吐血。这他娘的什么逻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对，是宁可全军覆没，不可怀疑亲信？
他强压怒火，问道：“马参军可曾说何时上报丞相？”
老卒摇头。“他只说……再等等看。”
等等看？等死吗？姜维心里大骂。历史上街亭之败就在眼前，再等就来不及了！
他知道，依靠正常渠道己经没希望了。马岱的犹豫，彻底堵死了这条路。
帐篷里陷入沉默。年轻守卫一脸失望，老卒则愧疚地低下头。
姜维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既然温和的方式不行，那就来点狠的。
他看向帐篷外，夜色渐浓。营地里灯火点点，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时而响起。
下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激将法？夺马出逃？听起来很刺激，但……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这身板。
“妈的，拼了！总比等死强！”他低声咒骂，嘴角却勾起那丝熟悉的痞笑。
今夜，注定无眠。
而远在丞相营帐的马岱，正对着一块沾满饭粒和尘土的布包发呆。上面的推演图清晰可见，每一个标记都触目惊心。
“姜维……你究竟是何人？”马岱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想起丞相对马谡的信任，想起军中对此战的期望。若因一个降将的妄言而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可那推演……实在太精准了。精准得让人害怕。
他长叹一声，将布包收起。
“再等等吧。”他对自己说，却不知这一等，将错过最后的挽救之机。
帐篷里，姜维闭目养神，脑中飞速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激将，夺马，突围……每一个环节都充满风险。
但除此之外，他己无路可走。
“蜀汉的将士们，对不住了。”他心中默念。“老子这次要当一回刺头了！”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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