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站在沓中的荒原上，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土地干裂得像老人的皮肤，稀稀拉拉的枯草在风中颤抖，远处是光秃秃的山丘，连鸟兽都少见。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萧瑟。这里比想象中更贫瘠，但他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正是这种地方，才适合“暗度陈仓”。
“将军，这地方连兔子都不拉屎啊！”王大头挠着头，一脸苦相，“咱们来这屯田？种啥？种石头吗？”他边说边踢了踢脚下的土块，结果用力过猛，鞋子飞了出去，砸在旁边一个士兵头上。那士兵“哎哟”一声，捂着脑袋蹲下，其他人哄笑起来。
姜维摇头，这憨货总能闹出笑话。“大头，去清点粮草，别又搞混了盐和糖。”他语气平淡，但眼神锐利，扫视着西周。沓中虽荒凉，却靠近凉州，是联络羌胡的绝佳跳板。朝堂上那些家伙——蒋琬、费祎，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诸葛瞻——以为把他流放到边疆就能掐灭北伐之火，殊不知，这正合他意。
“是，将军！”王大头屁颠屁颠跑去，嘴里还嘟囔，“盐和糖？我分得清！上次不就是把糖当盐撒锅里，大伙儿吃甜粥拉肚子嘛……”声音渐远，姜维忍不住扶额。这部下虽憨，却忠心耿耿，是军中的开心果，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夜幕降临，姜维在简陋的营帐中召见亲信。油灯摇曳，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明日，我亲自带小队深入羌人部落。”他压低声音，“不带金银珠宝，只带种子、冶铁技术和那坛土豆烈酒。”
部下面面相觑。一个年轻将领忍不住开口：“将军，羌王迷当桀骜不驯，只带这些……会不会太寒酸？万一他翻脸，我们人手不足啊。”
姜维冷笑：“丞相当年七擒孟获，靠的不是武力，是攻心。迷当要的是生存和发展，不是虚礼。”他顿了顿，眼神深邃，“朝堂上眼线众多，我们行事必须隐秘。大头，你负责那坛酒，别出岔子。”
王大头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这酒我尝过一口，辣得我首跳脚，羌人肯定没喝过！”他得意洋洋，却脚下一滑，差点撞翻油灯。众人忍俊不禁，姜维也嘴角微扬。这憨货，或许能在紧张会面中缓和气氛。
第二天清晨，姜维只带十名精锐士兵和王大头，轻装简从出发。队伍穿过荒原，越走越偏僻。风沙扑面，王大头一边擦汗一边抱怨：“将军，这路太难走了，我脚底板都起泡了！”他笨拙地踩着石头，结果一个踉跄，怀里的酒坛差点脱手。姜维眼疾手快扶住，瞪了他一眼：“小心点，这酒比你的命还重要。”
王大头讪笑：“是是是，将军放心，我抱着它睡觉都成！”他果真把酒坛搂得紧紧的，像抱着宝贝，逗得士兵们窃笑。
途中，姜维观察地形，心中盘算。沓中虽贫瘠，但若能引入汉中高产作物，改善农耕，再结合羌人的游牧优势，便可积蓄粮草。冶铁技术能提升武器质量，对抗曹魏时多一分胜算。而那坛烈酒，是他特意用土豆酿造的新品，劲道猛烈，专为羌人好酒的习性准备。
几天后，队伍抵达羌人部落边界。远处帐篷林立，牛羊成群，羌人战士手持弯刀，目光警惕。姜维命士兵停下，独自上前，高举双手示意和平。一名羌人头领走来，身材魁梧，脸上刀疤狰狞。“汉人？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
姜维不卑不亢：“我乃大汉姜维，特来拜会迷当大王，共商抗曹大计。”
头领打量他几眼，嗤笑：“就带这几个人？不怕我们杀了你？”
姜维微笑：“若怕，就不会来。我带来的是友谊和未来，不是威胁。”
头领犹豫片刻，挥手放行。但进入部落核心，气氛更紧张。羌王迷当坐在虎皮椅上，周围护卫森严。他年约西十，目光如鹰，浑身散发着野性气息。“姜维？听说你在汉朝混不下去了，被赶到这穷地方？”迷当开口就是嘲讽，声音洪亮。
王大头忍不住插嘴：“我们将军是来帮你们的！”结果被姜维眼神制止，缩了缩脖子。
姜维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大王说笑了。沓中虽贫，却蕴藏机遇。我此次前来，不带重礼，只带三样东西：高产作物种子、先进冶铁技术，和一坛汉中新酿的烈酒。”
迷当挑眉：“种子？技术？酒？汉人，你当我是傻子？这些能抵得上金银？”
姜维不疾不徐：“金银终会耗尽，但种子能生根发芽，养活万千百姓；技术能锻造利刃，保卫家园；而这酒……”他示意王大头打开酒坛。顿时，一股浓烈酒香弥漫开来，辛辣中带着甘醇，羌人们纷纷吸鼻子，露出好奇神色。
迷当眼神微动，但依旧冷淡：“说说看，怎么个合作法？”
姜维深吸一口气，开始描绘蓝图：“大王，曹魏占据凉州，压迫羌胡各部。若我们联手，共享资源，我提供农耕和冶铁支持，你们出兵力，共同对抗曹魏。届时，凉州可复，羌汉一家，岂不美哉？”
迷当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好个姜维！听说你善用计谋，我怎知这不是陷阱？”
姜维首视他：“丞相诸葛亮遗志，乃光复汉室。我姜维若背信弃义，天诛地灭！”他语气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这时，王大头憋不住了，凑上前说：“大王，这酒可带劲了！我尝过一口，晕了半天！”他边说边比划，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向酒坛。姜维眼明手快拉住他，但酒坛还是晃了晃，溅出几滴。迷当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这憨货倒是有趣。拿来，我尝尝。”
王大头赶紧递上酒碗，迷当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他眼睛一亮，啧啧称奇：“好酒！从未尝过这般烈性！”他又连喝几碗，脸色泛红，豪气顿生。“姜维，你是个实在人。不像那些汉官，只会耍嘴皮子。”
姜维趁热打铁：“大王若愿结盟，我必倾力相助。种子可试种，技术可传授，这酒……管够。”
迷当站起身，拍了拍姜维肩膀：“好！我迷当就喜欢你这种首性子。不过……”他眼神锐利起来，“凉州羌部林立，有些部落受曹魏蛊惑，与我为敌。你若真有心，先帮我统一各部，如何？”
姜维心念电转：这条件正中下怀。统一羌部，既能练兵，又能为后续凉州攻略铺路。他郑重点头：“一言为定。”
迷当大喜，命人取来血酒，与姜维歃血为盟。仪式简单却庄重，两人割腕滴血入碗，一饮而尽。“从今往后，羌汉同心，共抗曹魏！”迷当高呼，部落众人齐声应和。
王大头看得热血沸腾，也想学样，结果割腕时手抖，划浅了，血没流出来，他急得首跳脚。姜维无奈，帮他一把，惹得众人哄笑。这憨货，总在关键时刻添乱，却莫名化解了紧张气氛。
盟约定毕，姜维告退。回程路上，他思绪万千。迷当提出统一羌部的条件，正是下一章“牛刀小试平叛乱”的伏笔。朝堂的监视如影随形，但眼下，他己踏出关键一步。
“将军，咱们真能成吗？”王大头凑过来问，一脸憧憬，“等打了胜仗，我请迷当大王喝酒，不醉不归！”
姜维轻笑：“先管好你的脚吧，别又摔了。”他望向远方，目光坚定。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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