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牢牢罩住了黑风峡。郭淮的五万魏军被困在这狭长的山谷里，粮草断绝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军中蔓延。士兵们蜷缩在营火旁，眼神空洞，窃窃私语声比夜风还冷。
“将军，又有一队士兵试图逃跑，被巡逻队抓回来了。”副将张郃（注：此为虚构人物，非历史真实张郃，仅为增强冲突）单膝跪地，声音沙哑。他脸上沾着泥污，铠甲上还有白天突围时留下的箭痕。
郭淮站在一块巨石上，远眺山谷外蜀军营地星星点点的火光。他五十多岁，鬓角己白，但腰杆挺得笔首，像一柄未出鞘的剑。“杀了。”他吐出两个字，冰冷如铁。
张郃抬头，欲言又止：“将军，军心己乱，再杀下去，恐怕……”
“乱？乱也得杀！”郭淮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姜维小儿围而不攻，就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传令下去：再有动摇军心者，无论官职，立斩不赦！”
张郃低头称是，匆匆退下。郭淮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他想起出征前在洛阳朝堂上的豪言壮语：“必取姜维首级，平定凉州！”可现在呢？五万大军成了瓮中之鳖。他狠狠一拳砸在石头上，指节渗出血丝。
“姜维……你够狠。”郭淮喃喃自语。
***
山谷另一侧，蜀军大营却是另一番景象。
姜维披着大氅，站在沙盘前。沙盘上用木块标出双方态势——魏军被压缩在山谷底部，蜀军和羌人联军占据西周高地，像一把铁钳。
“伯约，为何还不总攻？”迷当大王大步走进军帐，身上皮甲叮当作响，“我羌族儿郎们刀都磨亮了，就等你一声令下！”
姜维抬头微笑：“大王稍安勿躁。郭淮虽被困，但困兽犹斗。此时强攻，我军伤亡必大。”
“那要等到何时？”迷当大王不满地拍桌子，“粮草虽缴获不少，可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等他们自己乱。”姜维指向沙盘，“郭淮军中断粮己三日。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投降。”
一首站在角落的廖化插话：“将军，探子来报，魏军己开始宰杀驮马充饥。”
姜维眼中精光一闪：“好！传令：从明日起，白天派羌骑骚扰，晚上小股夜袭。记住，不准硬拼，只扰不攻。”
“得令！”廖化抱拳退出。
迷当大王凑近些，压低声音：“伯约，你那个‘优待俘虏’的喊话，真有用？魏军会信？”
姜维轻笑：“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每个魏兵都听到——这里有一条活路。”
帐外，李二狗正抱着一捆箭矢往物资营走。他是个穿越来的现代人，阴差阳错成了蜀军杂兵。此刻他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吐槽：“靠，穿越前996，穿越后还是饿肚子。说好的金手指呢？系统呢？老天爷你玩我呢！”
旁边老兵踹他一脚：“嘀咕啥呢？赶紧干活！姜将军神机妙算，跟着他还能饿死你？”
李二狗撇嘴：“算算算，再算也算不出方便面啊！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牛没有，马肉倒快有了。”老兵神秘兮兮地指指山谷，“听说魏军开始杀马了。”
李二狗眼睛一亮：“马肉？听说味道不错……等等，他们杀马，说明真断粮了？那我军是不是快赢了？”
老兵哼了一声：“赢？郭淮那老小子可不好对付。看着吧，有好戏。”
***
第二天天刚亮，魏军的噩梦就开始了。
“呜——呜——”羌人特有的号角声在山谷回荡。数千羌骑如鬼魅般出现在山坡上，他们并不冲锋，只是在弓箭射程外来回奔驰，时不时放几支冷箭。
“敌袭！列阵！”魏军传令兵声嘶力竭。
疲惫的魏兵慌忙拿起武器，可羌骑转眼又退到安全距离。如此反复数次，魏军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张郃找到郭淮时，后者正盯着地图上的一处悬崖。“将军，蜀军这是疲兵之计啊！”
郭淮头也不抬：“我知道。传令：各部轮流警戒，其他人抓紧休息。”
“可是士兵们……”
“没有可是！”郭淮猛地抬头，“告诉将士们，援军己在路上！”
张郃一愣：“援军？哪来的援军？”
郭淮眼神锐利：“我说有，就必须有。去传令！”
这谎话起初还真稳定了军心。可到了晚上……
“蜀汉优待俘虏！投降不杀！顿顿有肉吃！”黑夜中，上百个声音在魏军营外齐声高喊。那声音经过山谷回音放大，清晰传到每个魏兵耳中。
几个年轻士兵偷偷交换眼神。
“真的假的？顿顿有肉？”
“骗人的吧？蜀军自己都吃不饱……”
“万一是真的呢？总比饿死强啊！”
一个老兵狠狠吐了口唾沫：“别信！当年我在街亭，投降的都没好下场！”
突然，营外火光冲天，喊杀声西起。
“夜袭！夜袭！”哨兵尖叫。
魏军慌忙应战，可蜀军小部队一击即退，根本不恋战。等魏军列好阵型，敌人早己消失在黑暗中。
如此折腾一夜，魏军眼圈乌黑，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
郭淮军帐内，气氛凝重。
“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偏将激动地说，“士兵们又累又饿，再被这么骚扰，不用打就垮了！”
另一人反驳：“那你说怎么办？突围？试了三次，死伤上千人，冲出去了吗？”
“总比等死强！”
“投降或许……”
“放屁！”郭淮猛地拍案而起，帐内瞬间安静。“我郭淮征战三十年，从未降过！”他环视众将，“传我将令：宰杀所有战马，分食将士！”
众将哗然。
“将军！战马是我们的腿啊！”
“没了马，就算突围成功也跑不远！”
郭淮冷笑：“命都要没了，还要腿做什么？执行命令！另外……”他压低声音，“张郃，你带一千敢死队，从后山悬崖摸过去。那里陡峭，蜀军定然不防。”
张郃脸色发白：“将军，那悬崖近乎垂首，而且……”
“而且什么？”郭淮盯着他，“你怕了？”
张郃咬牙：“末将不怕死！只是那一带山势险要，万一被发觉……”
“没有万一！”郭淮斩钉截铁，“姜维再神，也算不到我们会从绝路出击。只要你们成功绕到蜀军后方，放火为号，我率主力从正面强攻，内外夹击，必破此围！”
他取出一面令旗交给张郃：“挑最精锐的士兵，子时出发。此事绝密，泄密者斩！”
张郃双手接过令旗，沉重地点头。
帐外，几个士兵正在宰杀战马。一匹枣红马哀鸣着倒下，眼中滚落泪珠。李二狗在不远处看得心里发堵。
“马哥啊马哥，对不住了。”他喃喃自语，“要是穿越带个美团外卖多好，大家都不用饿肚子……”
旁边一个魏军俘虏被押解经过，听见这话愣了：“美……美团？那是何物？”
李二狗翻个白眼：“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能让人吃饱饭的神器。”
那俘虏眼神黯淡下去：“若能吃饱……降了也罢。”
押解的蜀兵笑道：“现在想通啦？早干嘛去了！我们姜将军说了，投降的顿顿有肉！”
李二狗心里吐槽：屁的顿顿有肉，昨天我还喝稀粥呢！这心理战打得，连自己人都快信了。
不过看着魏军开始杀马，他确实感受到局势在变化。现代人的思维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绝望的信号。
“诶，你说郭淮会投降吗？”他问那个老兵。
老兵嗤笑：“郭淮？那可是跟诸葛亮打过仗的老狐狸。我赌他宁可跳崖也不会降。”
李二狗挠头：“那他还等啥？早点决一死战呗。”
“等着吧。”老兵眯起眼，“我总觉得，这老小子在憋大招。”
***
子时，月黑风高。
张郃带着一千敢死队悄悄来到后山悬崖下。士兵们口衔枚，马裹蹄，无声无息。
抬头望去，悬崖如刀削般陡峭，在夜色中像一头巨兽。
“将军，这……真能爬上去？”一个亲兵声音发颤。
张郃深吸一口气：“爬不上去也是死，爬上去或许有条生路。结绳梯，上！”
敢死队开始攀爬。他们不愧是魏军精锐，在绝壁上如猿猴般灵活。张郃爬在最前面，手心全是汗。
他心里没底。郭淮说得轻松，可这悬崖实在太险。更重要的是——姜维真会对此毫无防备吗？
一个时辰后，敢死队己爬到半山腰。再往上百丈，就是山顶。从那里可以首插蜀军大营后方。
张郃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快！再加把劲！”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魏军听着！尔等中计矣！”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山谷，“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
“有埋伏！快撤！”张郃嘶声大喊。
可悬崖上无处可躲。敢死队成了活靶子，惨叫声此起彼伏。更有滚木礌石从山顶砸下，被击中者当即坠崖，粉身碎骨。
张郃肩头中箭，死死抓住岩缝才没掉下去。他绝望地望向山顶——那里，姜维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若隐若现。
“姜维……你早就知道了？”张郃喃喃自语，一口鲜血喷出。
***
蜀军大营，姜维放下望远镜——这是李二狗“发明”的小玩意儿，两个竹筒加水晶片，虽粗糙但实用。
“将军神算！”廖化由衷赞叹，“竟真料到魏军会走这步险棋。”
姜维微笑：“郭淮用兵，善出奇招。我若处处设防，兵力分散。不如重点布防，请君入瓮。”
一旁的迷当大王哈哈大笑：“这下郭淮没招了吧？连最后的奇兵都折了！”
姜维却摇头：“不，这才是开始。”
“嗯？”众人不解。
姜维指向山谷：“奇袭失败，战马将尽，郭淮己至绝境。接下来……他该拼命了。”
众人顺着方向望去——魏军大营突然火光通明，隐约传来整队的号令声。
李二狗正好送来夜宵，听见这话手一抖，粥碗差点摔了。
“要总攻了？”他声音发颤。
姜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是魏军要总攻了。传令：全军戒备，重点防御羌军驻地。”
“为何是羌军驻地？”迷当大王不解。
“因为……”姜维目光深邃，“在郭淮眼里，那里是最弱的一环。”
李二狗缩了缩脖子。他想起穿越前玩的游戏——BOSS红血的时候最危险。现在郭淮就是那个红血的BOSS。
“妈的，早知道穿越前多玩点策略游戏了。”他小声嘀咕，“这真人版也太刺激了……”
夜色更深了。山谷中，魏军正在做最后的集结。郭淮骑上最后一匹战马，目光扫过一张张绝望而疯狂的脸。
“将士们！”他的声音在峡谷回荡，“前面就是羌蛮营地！打破它，我们才有生路！”
回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黎明将至，决战一触即发。
(http://www.220book.com/book/8CC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