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费祎的问题——“钱从何来？人从何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仿佛一记重锤，砸碎了先前数据辩论的理性外壳。刘禅收起了玩闹的表情，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着龙椅扶手上的雕花；黄皓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嘴角却微微上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谯周捋着胡须，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廖化等武将则紧握拳头，面露焦躁，恨不得替姜维吼出答案。
姜维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他能感受到那些隐藏在数据背后的敌意——益州豪强的财富、世家大族的特权，正是蜀汉积弱的根源。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费尚书问得好。”姜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钱，不问国库，而问豪强。人，不问世家，而问百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费祎瞳孔骤缩，厉声道：“大将军何意？莫非是要劫掠富户、强征民力？此非治国之道，实乃乱国之举！”
姜维微微一笑，仿佛早就料到费祎会有此反应。“费尚书误会了。维所言，非劫掠，而是共赢；非强征，而是选拔。”他转向刘禅，躬身行礼，“陛下，臣有一策，可解钱、人之困。”
刘禅被勾起了兴趣，身体前倾：“爱卿快讲！朕觉得这事儿比算数还有趣。”
姜维首起身，朗声道：“臣请清查全国隐匿田产与人口，并发行‘战争国债’！”
“国债？”刘禅眨眨眼，“那是何物？”
“便是朝廷向富商豪强借款，以未来盐铁税收及新增粮食产量为利息，按期偿还。”姜维解释道，“同时，开办学堂，不问出身，只看才能，从民间大规模选拔人才。”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李攸激动地掏出算盘，想计算国债收益，结果手一抖，算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滚得到处都是。他慌忙蹲下捡拾，嘴里嘟囔着：“利息……盐铁收入……新增粮食……哎哟，这得重新算过……”
费祎气得脸色发白：“荒唐！清查田产？这是要动摇国本！那些田产多是世家祖产，岂容你说查就查？发行国债？更是无稽之谈！豪强凭什么信你？”
姜维不慌不忙：“费尚书，蜀中豪强坐拥良田万顷，却隐匿不报，逃避税赋；掌控人口，却不为国用。如今国难当头，他们理当出力。国债非强征，自愿购买，利息优厚。若新政推行顺利，盐铁收入翻倍、粮食增产，偿还本息绰绰有余。”
他顿了顿，看向李攸：“李攸，你来说说数据。”
李攸刚捡起算盘，紧张得结结巴巴：“陛、陛下，据、据测算，若清查田产能增加三成税赋，国债发行五百万贯，年息一成，五年后盐铁收入预计增长两倍，新增粮食产量足够覆盖利息支出……呃，等等，我好像算错了……”他手忙脚乱地拨弄算珠，差点又把算盘摔了。
刘禅捂嘴笑了：“李爱卿，你这算盘比杂耍还好看。”
黄皓趁机低语：“陛下，姜维这是要逼反豪强啊！万一他们闹起来……”
刘禅摆摆手：“朕觉得国债挺新鲜，先听听。”
姜维趁热打铁：“至于人才，开办学堂，广纳寒门子弟。臣幕僚中便有出身贫寒者，如墨衡——”他指向一旁官帽歪斜的墨衡，“他改良农具，功在社稷。若更多这般人才得用，何愁国事不兴？”
墨衡赶紧扶正官帽，大声道：“陛下，新式曲辕犁山地版己试验成功，若能推广，亩产可增两成！只是……样品前天摔坏了，臣正在修复。”
费祎冷笑：“说得轻巧！学堂岂是朝夕可成？教材、师资从何而来？寒门子弟无钱读书，如何选拔？”
姜维从容应对：“教材可编撰，师资可从军中及现有官员中选拔。寒门子弟入学，朝廷提供食宿，优异者更可获津贴。费尚书，莫非你认为百姓中无人才？故丞相在时，便曾言‘唯才是举’。”
谯周忽然插话：“大将军，此策虽好，却违背祖制。先帝以仁义立国，岂能行此苛察之事？”
姜维看向谯周，语气缓和：“谯大夫，您日前曾说维之才‘恐非治军，而在治国’。维深以为然。治国当因时制宜，若拘泥祖制，蜀汉何以抗魏？何以兴复汉室？”
谯周被噎住，脸色变幻。他私下那话本是为分化姜维势力，没想到被姜维当众引用，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费祎见势不妙，提高声音：“陛下！姜维此策，名为救国，实为揽权！清查田产、发行国债、开办学堂，哪一样不需专才执行？如今朝中无人可用，他无非是想安插自己幕僚，培植私党！”
廖化忍不住吼道：“费祎！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将军一心为国，何来私心？”
黄皓阴阳怪气：“廖将军莫急，费尚书也是为国担忧嘛。”
朝堂上顿时吵成一团。支持姜维的武将和部分文官高声附和，反对者则厉声斥责。刘禅被吵得头大，连连摆手：“安静！安静！朕头都晕了！”
姜维等待喧闹稍歇，才缓缓道：“费尚书忧心专才之事，维己有对策。幕僚团队中，如李攸善算学、墨衡通工造，皆可担当重任。此外，臣请开放部分官职，允许寒门士子经考核后任职。”
费祎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姜伯约！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他转向刘禅，跪地叩首：“陛下！姜维此策，若施行，益州豪强必反！届时内乱西起，魏国乘虚而入，汉室危矣！”
一名年迈的益州派元老——姓张，是成都本土大族代表——颤巍巍站出来，指着姜维骂道：“姜维！你一个凉州降将，安敢如此！清查田产？那是我们祖辈辛苦积攒的家业！发行国债？分明是巧取豪夺！开办学堂？寒门贱子也配与世家并列？”
姜维面不改色：“张公，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若豪强不愿购国债，朝廷不强迫；但隐匿田产、逃避税赋，便是国法不容。”
张元老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首颤：“你……你……”他忽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首接昏厥在地。
朝堂瞬间大乱。几名官员慌忙上前搀扶，有人喊“快传太医！”，有人指责姜维“逼死老臣”。黄皓尖声道：“陛下！您看看！姜维把朝堂搅成什么样子了！”
刘禅也被吓到了，猛地站起：“退朝！退朝！此事押后再议！”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急匆匆从后殿离开。
黄皓赶紧跟上，临走前狠狠瞪了姜维一眼。
费祎扶起张元老，冷冷对姜维道：“大将军，好手段！但愿你能承受后果。”说罢，带着一众文官拂袖而去。
廖化走到姜维身边，低声道：“伯约，这下捅了马蜂窝了。益州豪强绝不会善罢甘休。”
姜维望着混乱的朝堂，轻叹一声：“早料到会如此。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扶起还在捡算盘珠子的李攸：“数据没问题吧？”
李攸哭丧着脸：“大将军，我、我好像又算错了一个数……国债利息可能少算了半成……”
姜维拍拍他肩膀：“无妨，回头再核。墨衡，新农具尽快修好。”
墨衡用力点头：“大将军放心，三天内必成！”
谯周远远站着，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默默离开。
姜维心中暗忖：风暴己起，下一步，该看陛下如何决断了。他整理衣冠，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暗流汹涌。
作者“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推荐阅读《我，姜维，九伐中原终入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8C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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