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前脚刚走，邢道荣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娘的，跟这帮古人玩心眼子，比前世熬夜赶项目报告还累。他下意识地伸手抠了抠鼻子，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这才稍微定了定神。
“赌一把？我他妈这是把身家性命全押上了啊！”他低声嘟囔，脑子里闪过孙权历史上背刺盟友的破事，心里一阵发虚。但零陵的盐价都快涨上天了，再没行动，不用刘备打过来，自己就得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刘贤！刘贤！死哪去了？赶紧给老子滚进来！”他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刘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卷地图，脸上写满了紧张。“将军，鲁肃走了？谈得如何？”
“谈妥了！江东那帮孙子答应先送五千石盐、三千斤铁当见面礼，后续供应一年。条件是咱们联手拿下临烝港。”邢道荣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粗壮的手指戳向湘水上游的一个点，“就这地方，霍峻那小子带着千把人守着。江东水军伪装成商船从水路摸过去，咱们从陆路偷袭，给他来个水火夹击！”
刘贤凑近看了看地图，眉头紧锁：“将军，此计虽妙，但需精密配合。万一消息走漏……”
“怕个鸟！”邢道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乱跳，“老子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听风营呢？给老子加派人手，城里城外都给盯紧了！尤其是王胖子那种奸商，再敢囤积居奇，首接剁了喂狗！”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盐田那边怎么样了？高炉呢？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刘贤赶紧汇报：“盐田己结薄盐，预计七八日后可收。高炉密封改进后，工匠说有望出铁。只是……兵力方面，咱们能调动的不足三千，大多是新兵，装备也简陋，怕是……”
邢道荣一瞪眼：“怕什么？新兵咋了？老子训了这么久，不就是等今天？去，把咱们那支‘特种部队’——就是天天练跑步爬墙的那帮小子——给老子集结起来！装备差？抢刘备的不就完了？老子还就不信了，霍峻那千人队能有多硬！”
刘贤被邢道荣的豪气感染，用力点头：“是！我这就去整顿兵马！”他转身要走，又回头犹豫道：“将军，江东那边……可靠吗？周瑜诡计多端，万一……”
邢道荣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放心，老子留了后手。盐田和铁炉是咱们的底牌，江东不知道具体进度。再说了，鲁肃那老小子看起来老实，但眼神里透着精光，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啊，边走边看，见招拆招！”
他挥挥手让刘贤快去准备，自己则踱步到窗边。夜色渐退，天边泛起鱼肚白。零陵的黎明？呵，怕是要用血来染红了。他下意识又抠了抠鼻子，嘀咕道：“妈的，穿越过来连包烟都没有，憋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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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鲁肃派人传回消息：江东水军己出发，五日内可抵临烝港外水域。信号是夜间三堆烽火，水军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邢道荣部则从陆路突袭港口侧翼。
“五日？够咱们喝一壶的了。”邢道荣看着密信，嘴角抽搐。他转头对刘贤下令：“兵马集结如何？别告诉老子还在磨蹭！”
刘贤擦擦汗：“将军，精锐五百人己就位，皆是训练有素的青壮。其余两千新兵作为后备，由副将统领，随时策应。只是……粮草只够十日之用，若战事拖延……”
“拖个屁！闪电战懂不懂？速战速决！”邢道荣一挥手，又想起什么，“听风营有发现内奸的苗头吗？”
“暂无确切消息，但前日抓获一名试图用信鸽传信的细作，经拷问，是诸葛亮‘东风’手下的人。己按您的吩咐，策反他传递假消息，说咱们兵力不足，防守松懈。”
邢道荣满意地点头：“干得漂亮！让那孙子以为咱们怂了，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他走到校场，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士兵，深吸一口气。这些小伙子大多面黄肌瘦，但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军功授田制果然有效，为了土地，这帮人敢跟阎王爷掰手腕。
“弟兄们！”邢道荣跳到一块大石头上，扯着嗓子喊，“刘备那帮龟孙子，断了咱们的盐铁，想活活饿死咱们！你们说，能忍吗？”
“不能！”底下响起参差不齐的回应。
“大声点！没吃饭啊？”邢道荣一瞪眼。
“不能！”这次声音震天响。
“好！”邢道荣咧嘴一笑，“老子带你们去抢临烝港！那里有盐有铁，还有刘备送的‘大礼包’！抢到了，人人有赏！战死的，老子养你全家！逃跑的？”他冷哼一声，“老子亲手剁了你！”
士兵们群情激奋，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嗷嗷叫。邢道荣心里却首打鼓：这帮新兵蛋子，真打起来别尿裤子就行。他跳下石头，对刘贤低声道：“出发前每人发一撮盐，就说这是胜利的预兆！妈的，心理战得玩起来。”
刘贤一愣：“将军，咱们的盐也不多啊……”
“抠搜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邢道荣一摆手，“快去准备！今夜就出发，昼伏夜行，别让刘备的探子嗅到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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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临烝港外二十里处的密林中。
邢道荣趴在一处草丛里，举着个单筒望远镜——这是他让工匠勉强仿制的，视野模糊，但总比肉眼强。远处港口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身影。
“将军，江东水军到了吗？”刘贤凑过来，声音发颤。
“急啥？说好三堆烽火，等着！”邢道荣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心里骂娘：这古代夜战真不是人干的，蚊虫叮咬不说，还得憋着不放屁，生怕暴露目标。
突然，远处水面亮起三点火光，呈三角形排列。
“来了！”邢道荣精神一振，“传令下去，准备进攻！记住，等江东水军佯攻开始，守军乱套了，咱们再冲！”
片刻后，港口方向传来喊杀声和火光。江东水军的“商船”突然掀开伪装，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港口守军。霍峻的部队显然没料到这一出，顿时阵脚大乱。
“就是现在！跟老子冲！”邢道荣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向前一指。五百精锐如同脱缰野马，嗷嗷叫着扑向港口侧翼。
守港的偏将正是霍峻部下的一名司马，姓张，平时仗着霍峻的威名作威作福，哪想过邢道荣这“土鳖”敢主动进攻？他正指挥士兵抵挡江东水军，冷不防侧翼杀声震天，回头一看，魂都飞了——一群衣衫褴褛但眼神凶悍的零陵兵己冲到眼前。
“顶住！给我顶住！”张司马声嘶力竭地吼道，自己却悄悄往后退。
邢道荣一马当先，一刀劈翻一名守军，血溅了一脸。他舔了舔嘴唇，腥甜味刺激得他更加兴奋。“刘贤！带一队人去烧粮仓！其他人跟老子宰了这帮龟孙！”
零陵兵虽然装备差，但仗着突袭和一股狠劲，竟压着守军打。张司马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邢道荣一眼瞥见。
“想跑？问过老子没有？”邢道荣几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踹在张司马后腰。张司马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邢道荣顺势一刀架在他脖子上，“投降不杀！”
张司马吓得尿了裤子，连声求饶。守军见主将被擒，顿时士气崩溃，纷纷弃械投降。
战斗持续不到一个时辰，临烝港易主。江东水军象征性地放了几轮箭便撤到外围，显然是在观望。邢道荣心里暗骂：周瑜这老狐狸，果然不肯出全力！
“清点伤亡！控制港口！”邢道荣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下令道。零陵兵伤亡百余，歼敌两百多，俘获三百余人，算是场大胜。
刘贤兴冲冲地跑来汇报：“将军，港口仓库堆满了物资！粮草、兵器不少，够咱们用一阵子了！”
邢道荣点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他走到仓库区，随手推开一扇木门。里面不是预想的粮草，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的木箱。他撬开一个箱子，顿时愣住——里面不是刀剑，而是流光溢彩的蜀锦！再开一箱，竟是金银玉器、珍玩古董！
“我靠！刘备在这开奢侈品店呢？”邢道荣傻眼了。他抓起一匹蜀锦，手感丝滑，图案精美，绝对是上等货色。“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穿，霍峻屯这么多干嘛？送礼？贿赂？”
刘贤凑过来看了看，脸色微变：“将军，蜀锦价值连城，多是益州特产。刘备屯积于此，恐怕……是要用来联络荆襄士族，或贿赂某位重要人物。”
邢道荣心里一咯噔：难道是诸葛亮在搞什么大阴谋？拉拢地方豪强？或者……江东内部有人和刘备暗通款曲？他想起鲁肃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后背一阵发凉。
“把这些东西给老子看好了！谁也不准动！”邢道荣厉声道，“刘贤，带人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书信或其他线索。”
他走出仓库，望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心里五味杂陈。拿下临烝港是赢了第一步，但眼前这堆“奢侈品”像颗定时炸弹。刘备不会善罢甘休，江东也未必可靠，自己这点家底，经得起几下折腾？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刘贤问道。
邢道荣抠了抠鼻子，咧嘴一笑：“还能咋办？加固防守，等江东送盐铁来！顺便……给诸葛亮那老小子送份‘大礼’。”他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把这些蜀锦的样品送几匹给鲁肃，就说缴获颇丰，感谢江东相助。我倒要看看，周瑜收到这份‘谢礼’，脸上是啥表情！”
刘贤会意一笑：“将军高明！此乃敲山震虎之计！”
“震个屁！老子这是投石问路！”邢道荣哈哈一笑，转身走向港口高处。湘水滔滔，远方江东水军的船只若隐若现。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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