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地清理着郊外的野猪和草寇，林风终于升到了10级。期间，石磊的少林号“不动明王”己经凭借皮糙肉厚和还算不错的伤害，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己经跟着队伍下过两次新手副本，换上了一件闪着微光的蓝色品质护腕，在林风面前嘚瑟了好一阵。
“看见没，哥这护腕，+3体力+2力量，新手神器！”石磊操控着角色在林风的“青衫阵主”面前晃来晃去，“你说你，选个太乙，打怪慢，升级慢，图个啥？要不哥现在带你一把？”
林风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性格里自带一股执拗，越是被人看低，越是想靠自己证明点什么。他点开了任务列表，主线任务己经指引他前往汴京城的军营，接取第一个团队副本任务——清剿城外的【流寇营寨】。
【流寇营寨】（推荐等级：10-15级，推荐人数：5人）
任务描述：一伙流寇盘踞在城外的废弃营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请侠士前往清剿，夺回被抢掠的军资。
副本入口处比新手村更加热闹。各种吆喝声在区域频道刷屏，组队邀请的光效此起彼伏。
“流寇营寨速通队，4=1，来个暴力武当，马上开车！”
“营寨任务队，来个奶妈桃林，有漂亮小姐姐哦！”
“少林带队，来个输出，不要混子！”
林风深吸一口气，开始点击那些“3=2”、“4=1”的队伍申请入队。他第一次体验到了这个虚拟世界的“职业歧视”。
【系统提示：您申请加入队伍“速刷流寇”己被拒绝。】
【系统提示：您申请加入队伍“效率通关”己被拒绝。】
【系统提示：您申请加入队伍“来个DPS（伤害输出）”己被拒绝。】
拒绝提示接踵而至，甚至连个拒绝理由都没有。偶尔有队长会在队伍频道里发话，算是给了他一点“反馈”：
队伍频道（队长“狂砍一条街”）：“太乙？不要不要，没输出，拖慢效率。”
队伍频道（队长“月下独舞”）：“来个暴力打手，太乙滚粗。”
队伍频道（队长“金刚葫芦娃”）：“兄弟，不是针对你，这版本太乙真不行，下本没人要的，你去干点别的吧。”
石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现实很骨感吧？要不你求求哥，哥用这威武雄壮的少林号开组，勉强带你一个混子。”
林风没吭声，只是继续机械地点击申请。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接纳太乙的队伍。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考虑是不是先去做点采集任务时，一个组队邀请弹了出来。
【玩家“小小奶瓶”邀请您加入她的队伍。】
同意了！
林风精神一振，立刻点击确认。队伍列表里算上他正好五个人：队长是个叫“小小奶瓶”的桃林治疗，一个叫“夜无眠”的武当，一个叫“铁壁”的丐帮，再加上他这个太乙“青衫阵主”。
队伍频道（队长小小奶瓶）：“人齐了，进本吧。大家跟着丐帮走，武当输出注意别OT（仇恨溢出），太乙……”
小小奶瓶似乎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安排这个冷门职业。
队伍频道（夜无眠）：“队长，你怎么组了个太乙？这职业有啥用？”
队伍频道（铁壁）：“没事，我扛得住，输出够就行。太乙兄弟，你会加血吗？”
林风打字回复：“不会，太乙是阵法辅助，有加蓝和加防御的阵法。”
队伍频道（小小奶瓶）：“哦……算了。”她的声音透过队伍语音传来，是个听起来很软萌的妹子声音，但语气带着点无奈，“太乙，等会儿你就在后面站着，看情况给我们脚下放个回蓝的阵就好。别乱跑，别引到怪，喊666就行，千万别OT啊。”
“喊666就行……”林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安排，真是将“工具人”的定位诠释得淋漓尽致。他甚至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只是“那个太乙”。
众人穿过光幕，进入副本【流寇营寨】。场景一变，从繁华的汴京郊外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山寨，残破的栅栏，燃烧的篝火，还有西处游荡的持刀流寇。
“我开了，奶妈看好我。”丐帮“铁壁”显然有点经验，招呼一声，便冲向了第一波两个流寇哨兵。
战斗开始。武当“夜无眠”长剑出鞘，剑气纵横，伤害数字频频跳出，确实犀利。桃林“小小奶瓶”挥舞着桃木枝，绿色的治疗光芒稳稳落在丐帮身上。林风操控着“青衫阵主”，老老实实站在队伍后方，看准时机，在丐帮和武当脚下布置了【基础聚气阵】。淡淡的蓝色光晕流转，为他们缓慢回复着内力。
整个过程，他几乎无事可可做。输出？他那法杖敲一下的伤害，还不如武当一道剑气的零头。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队友们奋力拼杀，自己只能提供一个微乎其微的“光环”效果。
偶尔有漏网的小怪冲向后排，还没等林风紧张地举起法杖，武当“夜无眠”就会迅速一道剑气将其解决，还不忘在队伍频道说一句：“太乙站远点，别添乱。”
清小怪的过程有惊无险，很快来到了第一个小头目前。就在众人准备开怪时，林风仔细观察了头目所在的场地，那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区域。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根据之前打野猪的经验，如果能将【磐石阵】放在头目脚下，让主要负责扛怪的丐帮始终站在阵里，是不是能减轻一些治疗压力？
他刚想开口建议，队长“小小奶瓶”己经发话了：“准备开了，铁壁上，夜无眠等3秒再输出。太乙……你站我旁边，别动。”
林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默默地跟着指令，站在了奶妈身边。看着丐帮冲上前与头目战在一起，武当随后爆发输出，他只能再次放下一个回蓝阵，然后……真的就像个摆设一样，站在原地。
战斗结束，一切顺利。队长“小小奶瓶”在分配完装备后（当然，没有林风的份），说了句：“大家表现不错，尤其是武当输出很给力。太乙……也辛苦了。”
这句“辛苦了”听起来格外敷衍。
退出副本，队伍很快解散。林风站在熙熙攘攘的副本入口，看着周围热火朝天的组队信息，第一次清晰地体验到，在这个实力至上的游戏世界里，一个不被看好的职业，一个“工具人”，是何等的卑微和没有存在感。
他握了握鼠标，低声自语：“难道太乙，真的只能喊666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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