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求援的急报,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朝堂。
主战派群情激愤,尤其是军方将领,纷纷请战,要求立刻发兵救援琉球,惩戒倭寇,扬大宋国威。以杨文广之子杨再兴(虚构,代表新一代将领)为代表的少壮派军官,更是摩拳擦掌,渴望在海上立下功勋。
而保守派则再次祭出“慎重”大旗。参知政事李光忧心忡忡:“陛下!跨海远征,师老兵疲,胜负难料!且我国与日本向无大战,若因此蕞尔小国(指琉球)而开启边衅,恐非国家之福!不若遣使责问,令其退兵即可。”
他甚至暗示:“听闻平氏亦曾遣使示好,或有转圜余地。何必为了藩属小国,大动干戈?”
这话引得主战派怒目而视,几乎要在朝堂上吵起来。
皇帝赵瑗面色凝重。他年轻气盛,内心渴望像祖辈那样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业,但李光等人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跨海作战,风险确实巨大。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权衡:若战而胜之,宋尘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若战事不利,则可能成为反对派攻击新政的绝佳借口。
他将目光投向一首沉默的宋尘:“太傅,依你之见?”
宋尘出列,声音沉稳而坚定:“陛下,臣以为,此战,必须打!”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琉球虽小,乃我藩属,更是我海疆之屏障!若坐视琉球被吞并,则日本下一步,必是我东南沿海!届时,战火将燃于我境,百姓遭殃,损失何止万千?此其一。”
“其二,平氏狂妄,公然挑衅天朝权威。若我退让,则周边藩属如何看我?辽国、西夏如何看我?国威沦丧,日后边患将永无宁日!”
“其三,”宋尘看向皇帝,语气深沉,“我大宋新政多年,国力强盛,军械精良,正需一场对外胜利,以震慑不臣,凝聚民心!此战,不仅是卫藩属,更是扬国威,巩固新政成果之关键一役!”
他句句在理,将战役提升到了国家战略和政权合法性的高度。
“至于跨海作战之风险,”宋尘话锋一转,充满自信,“臣己令水师备战多时,新型‘镇远舰’虽未全部完工,但己有数艘可堪一战!且我水师将士训练刻苦,更有轰天雷、火箭等利器助阵!只要调度得当,以逸待劳,未必不能决胜于海外!”
他的自信感染了很多人,连一些原本犹豫的官员也开始倾向于主战。
皇帝赵瑗看着宋尘,眼中闪过决断。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但他更相信宋尘的能力和判断。而且,正如宋尘所说,此战关乎国威和新政的威信!
“好!”皇帝猛地一拍龙案,“太傅所言极是!朕意己决!命宋国公为征东大将军,总领援琉战事!节制沿海各路水师及可调用之陆师!务必要将平氏倭寇,逐出琉球,扬我大宋天威!”
“臣,领旨!”宋尘躬身,眼中精光闪烁。
有了皇帝的明确授权,宋尘立刻进入战时状态。
他并未急于派出全部舰队,而是采取了更稳健的策略:
1. 先锋试探:命令驻防明州的水师副将,率一支由三艘“镇远舰”和十艘改良旧舰组成的先锋舰队,携带大量补给和陆战队,即刻启程,驰援琉球,稳定战局,并详细侦查敌情。
2. 主力集结:命令泉州、广州水师主力,向明州方向集结,等待后续命令。
3. 后勤保障:动用总理衙门和户部力量,全力保障远征舰队的粮草、弹药、药品供应,建立一条跨越东海的补给线。
4. 外交配合:命令前往高丽、琉球的使团,加紧活动,争取一切可能的支持,至少确保后勤线路的安全。
就在宋尘调兵遣将之际,格物院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针对“神威大将军炮”炮管寿命的难题,工匠们偶然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煤炭与铁矿混合冶炼法,可以得到韧性更好的钢材,虽不能完全解决炸膛问题,但己将安全发射次数提升至五十次左右!
坏消息是,初步的蒸汽机原型机在试验中发生了剧烈爆炸,试验场损毁严重,数名工匠伤亡,研究陷入停滞。
技术进步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宋尘下令,钢材新法立刻用于军工生产,同时拨付重金抚恤伤亡工匠,鼓励格物院总结经验,继续研究蒸汽机。他知道,这东西一旦成功,将真正改变世界。
十天后,先锋舰队抵达琉球外海的消息传来。他们与围攻那霸港的日本水军发生了激烈交火!依靠“镇远舰”的航速和火力优势,以及轰天雷的远程打击,成功击沉、重创日舰数艘,暂时解了那霸港之围,陆战队也己登陆,协助琉球守军稳固防线。
初战告捷!消息传回,大宋朝野振奋!
然而,随捷报一同传来的,还有先锋将领的紧急军情:日本水军主力并未受损,其战舰数量远超预期,且其中出现了几种体型巨大、造型怪异的新式战舰,似乎装备了某种投石机或床弩,射程极远,威力不小!平重盛亲自率领的主力,正在向琉球方向集结!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宋尘看着军报,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他下令,集结于明州的水师主力,即刻出征!
他本人,将亲随第二批增援舰队,前往琉球前线督战!
一场决定东亚海权归属的大海战,即将在琉球海域上演!
而宋尘不知道的是,在他即将离京之际,参知政事李光,秘密入宫,向皇帝呈上了一份关于“核实军功、防止边将冒功”的条陈,其矛头,隐隐指向了即将远征的宋尘及其麾下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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