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气氛因黄放和那妇人肆无忌惮的谈话而变得有些压抑。
林月明和周圣所在的角落,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气场,与隔壁那桌的嚣张跋扈格格不入。
那妇人似乎觉得刚才的话题还不够刺激,又故作天真地追问黄放,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黄放哥哥~那......那些人跪地求饶之后,你......你真的没有放过他们吗?”
黄放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哈哈哈!放过他们?小妹儿,你太天真了!你哥哥我,可是全性‘金钩子’黄放!”
他拍了拍自己那寒光闪闪的铁钩,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在咱们全性眼里,求饶?那不过是猎物死前的哀鸣,听着更让人兴奋!老子抢了他们的货,还能留活口让他们去报官?当然是......统统宰了干净!哈哈哈!”
他话语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仿佛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那妇人听得非但不害怕,反而掩嘴咯咯笑了起来,身子像没了骨头般往黄放身上蹭:“哥哥真厉害!杀伐果断,才是真英雄!”
黄放被捧得更加得意,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更“好玩”的主意。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依旧在妇人腿上着,另一只铁钩却“铛”地一声敲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远处柜台后的小二都紧张地望了过来。
“小妹儿,”黄放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恶意却更加浓重,“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妇人好奇地问:“什么游戏呀?”
黄放阴恻恻地笑道:“刚才我不是点了一碗牛肉面吗?等会儿面端上来,咱们就猜,那店小二......会不会在面里放葱花?”
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吃葱花!他要是敢放葱花......嘿嘿,那就是他不长眼,惹老子不高兴了,老子就用这钩子,勾出他的肠子!”
妇人听得眼睛发亮,兴奋地拍手:“好玩!好玩!那要是不放呢?”
黄放嘿嘿一笑:“不放?那就算他运气好,老子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他一条狗命!”
这哪里是游戏?分明是视人命如儿戏的恶毒赌约!
那妇人却仿佛找到了极佳的娱乐,笑得花枝乱颤:“好啊好啊!这个好玩!好耍!”
隔壁桌的周圣,眉头己经拧成了一个疙瘩,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
他偷偷看了一眼林月明,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品着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周圣能感觉到,林师兄周身那股原本就淡漠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冰冷了。
片刻之后,一个年纪不大、面相憨厚的小二,战战兢兢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过来。
他显然也听到了刚才黄放的一些狂言,吓得脸色发白,手都有些抖。
他将面碗小心翼翼地放在黄放面前的桌上,声音发颤:“客......客官,您......您的牛肉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碗面上。
面汤清澈,牛肉片薄如蝉翼,翠绿的香菜点缀其间......但,没有葱花。
小二似乎记得黄放之前的凶恶,特意没敢放葱花。
那妇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撇了撇嘴:“嘁......没放葱花啊......真没意思,看不到哥哥你耍钩子了。”
黄放看着那碗没有葱花的面,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计谋得逞般的狞笑。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凶眼死死盯住那如释重负、正要转身离开的小二,暴喝一声:
“骗你的!傻小子!”
小二被吓得浑身一僵,呆立在原地。
黄放脸上的狞笑扩大,充满了戏耍猎物般的:“老子不吃牛肉!你他妈给老子端牛肉面?!找死!”
话音未落,他右手那寒光闪闪的铁钩,带着一股恶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着小二的胸口要害勾去!
这一钩若是勾实了,瞬间就能开膛破肚!
“啊——!”小二发出绝望的尖叫,根本来不及躲闪!
周圣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就要出手相救!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那夺命铁钩即将触及小二衣衫的前一刹那——
“嗡——!”
以黄放和那妇人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钢铁!
一股磅礴如山的恐怖力量,轰然降临!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黄放,以及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妇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是被两座无形的大山狠狠砸中,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死死地压趴在了地上!
脸朝下,西肢摊开,动弹不得!
黄放那只挥出的铁钩,在离小二胸口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停住,然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而他整个人,被那股巨力压得骨骼咯咯作响,眼珠暴突,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那妇人更是被压得首接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而那个差点命丧钩下的小二,呆呆地站在原地,毫发无伤,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周圣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缓缓将目光转向依旧安坐如初、连茶杯都未曾放下的林月明。
只见林月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赤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被死死压在地上、如同两只被踩扁的蟑螂般的黄放和妇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桌上的尘埃。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
“游戏,结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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