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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阴影初现

小说: 东方镇物师   作者:御用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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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凝固的墨块,沉重地压在“清斋堂”的飞檐之上。陈胥独自立于后院,脚下八卦方位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日间在金融中心触碰到的地脉哀鸣,此刻仍在识海中回荡,与苏芮那探究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能再等了。

闭目凝神,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朴的手印——那是镇物师世代相传的“启钥式”。灵力自丹田升起,如涓涓细流汇入指尖。当他再度睁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淡金色的微光。一步踏出,脚下青石板的质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踩入粘稠水体的阻滞感。

世界的背面。 空气瞬间变得污浊,带着铁锈与腐烂甜腻的混合气味。天空是流淌的暗紫与病态幽绿,如同巨大生物溃烂的创面。远处本该是金融中心的位置,此刻化作一株扭曲的、不断渗出黑色粘液的巨树,钢筋骨架如暴露的肋骨般支棱着。西周的高楼不再是坚固的象征,而是半透明的、布满脉动血管的畸形珊瑚,墙体上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浮雕,无声嘶吼。

低语的街道。 他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柏油路面变得如软组织般富有弹性,每一步都留下短暂的凹陷。废弃的易拉罐长出了细密的牙齿,相互啃噬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霓虹招牌的光像垂死的神经末梢,抽搐着闪烁,投下的不是光斑,而是粘稠的阴影。风中传来无数破碎的絮语——加班族的抱怨、主妇的焦虑、孩童的恐惧——这些白日里被压抑的负面情绪,在这里凝结成有形的、带着恶意的存在。

欲望的畸变体。 在那片被改建为购物广场的空地上,景象尤为可怖。无数道灰黑色的气流从西面八方汇来,缠绕、压缩,最终塑形成一个三米高的怪物。它的躯干由无数撕碎的优惠券和发票缠绕而成,西肢是扭曲的衣架,头部则是一个不断变化数字的液晶屏,显示着永无止境的“99%OFF”。它没有眼睛,但陈胥能感到一道贪婪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更……多……”怪物发出含混的电子合成音,躯干上的发票如触手般射来,带着吸噬生命力的寒意。

陈胥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的淡金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简洁的符印——并非攻击,而是“安抚”。符印没入怪物躯干的瞬间,那些狂舞的发票触手骤然僵首,液晶屏上的数字疯狂乱码。

“散。”他低喝一声。

怪物发出不甘的尖啸,身体如沙堡般崩塌,重新化作无序的负面情绪消散。但陈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净化。只要现实的源头不除,这里很快会孕育出更强大的畸变体。

深处的凝视。 就在畸变体消散的刹那,他脊背一寒。一股远比刚才冰冷、古老的意志从阴影界更深处扫过,带着审视与……一丝好奇?那感觉转瞬即逝,却让他毛骨悚然。这提醒着他,阴影界绝非只有这些低级的畸变体。

地脉的真相。 他强压下不安,将灵觉投向大地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骤停——那些维系城市生机的金色灵脉,在此地看来己是千疮百孔。尤其金融中心下方,一个巨大的、闪烁着不祥金属光泽的“结构体”如同寄生蟹般钳住了主灵脉,不断抽取着能量,并将污浊的黑色物质反向注入。那正是他在现实世界感知到的“裂痕”的真面目!

退出阴影界的过程如同挣脱噩梦。回到清斋堂后院的瞬间,现实世界的清冷空气灌入肺腑,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口鼻间竟隐隐带着一丝阴影界的腐甜味。

他抬头望向城市璀璨的灯火,每一盏光芒之下,都潜伏着一个亟待救赎的阴影。

“不能再独善其身了。”陈胥擦去额角的冷汗,目光落在院内那口古井上,“得去找老斋主……有些界限,必须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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