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然回到宿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装睡了一路的小狐狸。
“行了，别装了，口水都快流我兜里了。”她没好气地把白泽放在书桌上。
小狐狸一骨碌爬起来，金色的瞳孔首勾勾地盯着苏清然，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急切，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命令式撒娇：“姐姐，那个光！给我！”
“哪个光？”苏清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从钱包里抽出那沓崭新的钞票，在它面前晃了晃，“这个？红色的，也挺亮的。”
白泽嫌弃地用爪子推开，鼻子皱了皱，仿佛闻到了什么凡俗的臭味。“不是此物。是那个……金色的，暖的。”
苏清然不再逗它，她闭上眼，内视己身。那缕因救助陈雪而获得的功德之光，正像一团温顺的小太阳，静静地悬浮在她的气海里。她试着用意念引导，那光团便听话地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流向指尖。
一缕柔和的金光自她指尖溢出，轻飘飘地落向白泽。
白泽几乎是虔诚地仰起头，张开小嘴，将那缕金光一口吞下。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金光入体，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海绵。但苏清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白泽的气息在瞬间变得厚重而纯净。它原本就雪白油亮的毛发，此刻更是像顶级的丝绸，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神性十足。
“嗝~”白泽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舒服地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连狐狸耳朵尖的金色绒毛都显得更加耀眼了。
“感觉怎么样？升级了？”苏清然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肚子。
“嗯。”白泽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突然耳朵一动，扭头看向门外，“姐姐，走廊尽头那个穿蓝色裙子的女生，在想她男朋友为什么还不回消息。”
苏清然一愣，下意识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宿舍走廊长约十五米，尽头的确站着一个穿蓝裙子的女生，正低头烦躁地划着手机。
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读心术……范围变大了？”
“十米。”白泽言简意赅地回答，语气里透着一丝小得意，“此光，于吾神魂大有裨益。若能再多些，吾化形指日可待。”
苏清逼人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何为……可持续？”白泽显然没听懂这个现代词汇。
“就是……”苏清然打开手机购物软件，搜索“上等朱砂”，当看到后面那一串零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就是，你看啊，我们画符需要朱砂、黄纸、毛笔，这些都是消耗品。尤其是好东西，贵得离谱。这次是侥幸，下次再遇到厉害的，咱们的装备跟不上，不就抓瞎了？”
她又搜了些玉石、法器之类的东西，价格更是让她这个刚拿到十万块“巨款”的“富婆”感到了久违的贫穷。
“搞玄学，原来也是个氪金游戏啊……”苏清然内心疯狂吐槽，“没钱，连当个大佬都当不安稳。说到底，还是得搞钱！”
白泽歪着脑袋，看着屏幕上那些它完全不理解的符号和图片，但它从苏清然纠结的表情里，读懂了核心思想。
“姐姐，缺钱？”
“非常缺。”苏清然点头如捣蒜。
“那便去挣。”白泽说得理所当然，“方才那般，救人，得钱，得功德。甚好。”
“说得轻巧，”苏清然叹了口气，活像个为KPI发愁的社畜，“这种事又不是大白菜，哪能天天有？总不能满大街嚷嚷‘捉鬼驱邪，童叟无欺’吧？不得被当成骗子抓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脑子里盘算。靠玄学赚钱，积攒功德，顺便还能给白泽“进补”，修复神魂……这思路绝对没错。问题是，怎么找到稳定、靠谱、还不会暴露自己的“客户”呢？
就在苏清然对着手机屏幕一筹莫展，感觉自己刚脱贫就又要返贫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王导”。
是她文物修复专业的导师，王建国教授。
苏清然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接起电话，语气恭敬：“喂，王导，您找我？”
“清然啊，没打扰你吧？”电话那头传来导师温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
“没有没有，您说。”
“是这样，”王导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这儿……有个私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报酬非常丰厚，对方是我一个搞收藏的老朋友，不差钱。”
苏清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您说您说，什么活儿？”
“修复一把唐代的古琴，叫‘秋水’。”王导的声音压低了些，“这琴吧，有点邪门。我那朋友说，琴一到晚上子时，就会自己响起来，弹的曲子还特别瘆人。他请了好几拨国内顶尖的专家过去，想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全被吓得住了院！”王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有说心脏受不了的，有说精神衰弱的。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说那琴里住了东西，没人敢接这活儿了。”
苏清然的心跳开始加速。夜半自鸣的古琴？这不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业务吗！
她强压着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王导您的意思是？”
“我那朋友也是没办法了，才又找到了我。”王导叹了口气，“我寻思着，这活儿可能光靠咱们那些科学仪器是搞不定的，得需要点……嗯，特殊手段。”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想来想去，我带过的学生里，就数你专业能力最扎实，人也最沉得住气，胆子大。所以想问问你，敢不敢去试试？当然，这事儿有风险，你要是不愿意，千万别勉强。”
“我愿意！”苏清然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晚一秒这天大的好机会就飞了。
电话那头的王导似乎被她这干脆的回答逗笑了：“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胆子大。行，我把琴的照片和地址发给你，你先看看。对方说了，只要能让这琴不再‘闹腾’，价钱随你开。”
挂掉电话，苏清然立刻收到了导师发来的微信。
照片上，是一把造型典雅、木色深沉的古琴，琴身线条流畅，虽有岁月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其不凡的出身。
苏清然的专业眼光让她立刻注意到了琴身的几处微小裂纹和漆面的老化，但真正攫住她目光的，是琴身靠近尾部的一个地方。
那里，有一个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极其微小的刻印。
普通人可能会以为那只是个装饰，但苏清然的瞳孔却微微一缩。
那是一个符文的变体。
一个她从未在任何古籍上见过的，充满了束缚与禁锢意味的符文。
还没等她细想，口袋里的小狐狸己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一道兴奋的意念首接在她脑海里炸开：
“姐姐！接下它！必须接下它！”
白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发现绝世珍宝的渴望与急切。
“这琴里……封着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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